下午放学前，明婷慧给同桌丹丹写小纸条：“丹丹，一会儿放学后，你回家，用你家电话给我家里打个电话，就说我在你家吃晚饭，晚自习也帮我打个掩护。我要出去办点事情。”

丹丹回道：“什么事？约会？放心，包我身上。”丹丹还冲明婷慧笑了笑。

明婷慧看丹丹误会了，怕丹丹待会儿下课去调侃这件事，回道：“不是，我要悄悄去看看溢阳晚自习干什么去了，他身上无故出现那么多伤，我担心。记得保密，不能对其他人说。”

丹丹才认真起来回：“好的。”

下午放学，才五点多，天并不黑，加上吃晚饭时间短，所以张溢阳没有送明婷慧回家。

明婷慧假装和张溢阳分开各回各家后，明婷慧悄悄跟在张溢阳后面。

见他回了家，明婷慧就在他家楼下角落的一棵大树下的石墩上坐着等他，看他出不出门，不出门那伤口就是家里弄的，出门了就跟上。

不过明婷慧猜测张溢阳应该和修自行车有关，应该会出门。

明婷慧在楼下等得都饿了，等了四十多分钟后张溢阳吃完晚饭洗完饭就出门了，明婷慧再次跟上，看着张溢阳没穿校服，她自己也把校服脱了拿在手上。

明婷慧跟着张溢阳来到了打篮球的工厂，看见里面站满了人，也很嘈杂，还有篮球架，随即她看见张溢阳走进了更衣室，明婷慧大概猜到是要换衣服打篮球，就没跟进去。

今天打输球，张溢阳可以躲点伤害了。

比赛开始，明婷慧和其他人一样围在篮球场四周看着这场比赛。

明婷慧看着场上的球员拳脚相加，明显犯规了，但是也没有裁判管，这才明白了张溢阳身上的伤从何而来。见围观的其他人对于球场上的暴力场面更加热血沸腾，各种呐喊，而且有人谈论着自己下注什么...明婷慧也知晓大概了。

见张溢阳被别人也打了几拳，她想上前，可她挤不进去，周围的呐喊声也把她的声音掩盖住了，她只有在一旁提心吊胆看着、眼泪打眶，她也明白，如果上前找张溢阳，看这场合，恐怕会给张溢阳添麻烦。

比赛结束，有的欢喜有的悲。

张溢阳结束比赛就找翟老板，完全没看见明婷慧。

明婷慧看见翟老板给张溢阳钱，更加证实了自己猜测，“张溢阳平时给自己花的钱难道都是这样来的吗？”明婷慧想着又生气又心疼。

张溢阳拿到钱进了更衣室。

明婷慧终于忍不住了，走进了更衣室，站在门口看着前方正在换衣服的张溢阳。

这间更衣室是张溢阳和他队友共用的。其他人看见有女的进来，那些男生有害羞的、有来兴趣吹哨的。

张溢阳听见旁人的议论声，也望向了更衣室门口，当看见他看见明婷慧的时候，眼睛里闪过诧异，随之就是慌张，他猜到明婷慧是跟着自己来到的这里，否则她找不到这里，所以明婷慧一定看见了全过程，他在想，要怎么跟明婷慧解释这件事。

眼看有男生想上前与明婷慧搭话，张溢阳赶紧叫道：“婷慧你怎么来了？”同时微笑着走向她。

想去搭讪的男生，见是张溢阳认识的，只好作罢。

其他人换好衣服也自觉离开了更衣室。

明婷慧只是含着眼泪，又有些生气地看着张溢阳，并没作答。

张溢阳也有点不知所措了，俩人沉默着。

“我不来，你还要瞒我多久？这就是你所说的帮朋友修自行车？”明婷慧打破了沉默。

这次换作张溢阳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平时你给我买礼物、带我去吃好吃的，那些钱，都是这样来的？”

张溢阳也不知道怎么说，确实大部分是靠自行车比赛和篮球比赛来的，极少部分是张文峰给的。

“也不是。我也才来这里几次。”张溢阳低声道。

“我不需要你为我花钱，你也别来这里了！我们好好学习，考一个好大学，好吗？”明婷慧恳求道。她真的怕张溢阳在这里受伤严重、耽搁学习，整个人废掉。

张溢阳想着上大学的费用，不可能不来啊。

明婷慧见张溢阳还在思考，觉得张溢阳是在找借口回答她，她直接牵着张溢阳的手就往外走：“走。”

工厂里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只剩打扫卫生的阿姨。

张溢阳被迫走了几步后，停下来，好好地跟明婷慧说道：“婷慧，我想让我们都上得起大学，让你上音乐大学，我必须这样做。”

明婷慧说：“如果是因为我要上音乐学校，你才这样，那我宁可不上！”

“也不全为了你，我家里人不同意我上大学...我得自己凑学费。”张溢阳一想到这个就难受。

明婷慧联想到之前张溢阳上课睡觉，考试不好好考的事情…“难怪你那段时间上课睡觉，试卷也不做完，是因为家里人不让你上大学你就颓废了？”

确实有这个缘故，他觉得打比赛赚的钱只能够一个人上大学，想把上大学的机会给明婷慧，那段时间才上课睡觉、试卷故意不认真写，想误导她们，自己是因为上课睡觉没好好学习，成绩下滑没考上大学的，而不是没钱上。

可自从张溢阳接了篮球比赛后，他又燃起了希望，觉得两个人都能上大学，所以也没有上课睡觉、耽搁学习了。

“那我们就不上了，我不想你在这里拿命换钱。”明婷慧又哭了起来，她心疼张溢阳，也难过不能去上大学。

“不哭不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张溢阳抬起手给明婷慧擦眼泪。

“我都看见了，你们根本不是打篮球而是打人！刚刚你有个队友都被担架抬下去了。”

张溢阳庆幸今晚是打输球，自己也躲了点，没有主动去夺球，没受太重的伤，不然明婷慧看见…

“你放心，只要我自己不上前夺球，在一边可以划水，受不了什么伤，我们肯定能上大学的，你放心。”张溢阳安慰着她。

“我可是有八块腹肌的人，身体强壮着呢，我还要留着命上大学呢。”张溢阳为了哄明婷慧开心，自恋起来，虽然确实有八块，但是他还是第一次自卖自夸，他脸都红了。

“我跟你保证好吧，绝对好好保护自己，之前受伤是因为没摸清里面的门道，现在我可精着呢。而且你放心，这里的老板也不敢闹出人命。”

张溢阳见明婷慧不说话，他使劲儿地说着，想要说服她。

“好吧，那你之后不准受伤，遇到危险就躲开。”明婷慧看着又自恋又害羞的他，心情缓和了一些，她真的想上音乐学校，以后成为歌手。

“遵命！”两人终于笑了。

明婷慧这时候肚子也叫了起来，俩人都听见了，张溢阳问：“你该不会从下午放学都跟着我，到现在都没吃饭吧？”

明婷慧可怜兮兮望着张溢阳，嘟着嘴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