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掌柜,咱家也是奉命办差。前几日,宫里有娘娘凤体欠安,用了些药却仍旧觉得不大好,丢到咱御药局名下查问一番,却说是打着贵号的名头如今礼部便说了,打今儿起免了贵号一年的供奉,也好让娘娘消消气。”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睛瞧对面的宁掌柜。
西陵毓在心里绕了好几个弯儿才听明白了,想了想忽的恍然,这便是安乡伯府的“报复”了罢!
难怪以前哥哥说,京官之间盘根错节,远比战场上来得更凶险,叫自己“将来嫁入齐王府后也得万分小心”。
一想起齐王府,西陵毓脸色也不由阴沉了几分。
宁掌柜的脸色倒是不变,默默饮了口茶,叹了口气道:“多谢公公相告,这也是对敝号的敲打,在下定会转告我们当家的。”
说到“当家的”三字,他似无意地放慢了语,又摇摇头叹了口气。
不知是没听出来还是装傻,曲公公却仿佛没事人似的起身告辞,还没走到门边,忽然外面一阵马蹄声匆匆逼近,一道人影如风般冲了进来。
“三”
那人才喊出一个字,就看到偌大的药铺里竟然还有不少人,愣了愣,竟一时局促了,讷讷地向曲公公见礼。
曲公公也被这人的突然到来吓了一跳,退后一步掩住心口,正要作,忽然认出了来人身上蓝黑的禁卫服饰,微微眯起眼睛,“哟,这不是天策卫么,怎么一大早不上衙,也跑到东市来了?”
现在一听到这三个字,西陵毓就如同被人拿锥子在后面狠狠刺了一把,几乎没跳起来。
她转过头去
果然是赫成瑾这小子!
正好这时赫成瑾也在环视四周,似在寻找着什么,一时四目相对,赫成瑾眸中掠过一阵惊喜,又很快垂下眸子。
“末将无意冲撞公公,只是只是友人犯病,末将趁着时辰还早,路过东市便来买些药材。”
昨晚只隐约听得兰氏和赫成禄要对夏侯氏下手,赫成瑾着实有些担忧,但人在梁上,更多的消息也探听不清,只隐约听到什么“药”、“治病”之类的话。
夏侯氏家大业大,东西市皆有药铺,但他所记得的不过是最大的那间宝仁堂,想着兰氏若想杀鸡儆猴,也定会选最大的药铺,求个一击必中。
恰巧在来路上,他见到了那架熟悉的马车和车夫,心中更是慌乱:怎么三姑娘正巧也要去宝仁堂?
更诡异的是,马车后面还有几人在跟踪!
难不成,兰氏还想着顺便为长公主和兰诗妍报护国寺之仇,要为难夏侯三姑娘?
赫成瑾不再犹豫,先去将马车后几名跟踪的小喽啰给解决了,这才匆匆转来宝仁堂。
见西陵毓安然无恙,他这才松了口气。
正要再说几句话,外面忽然想起了一阵凄厉的哭喊声。
“宝仁堂这黑了良心的还我相公命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