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船有八层甲板,仓库和储藏室的空间巨大,可以在海上航行六个月,而不必靠岸获取任何补给,连水也不例外。
因为它在那段时间有着巨量的新鲜水源,清澈而甘甜。
船员们吃的也不是干饼,而是每天烤制的新鲜白面包,谷物由大量手动磨坊磨成,而它的烤箱容量如此之大,一次可烤制两千个大面包。
船身外包裹了六层不同金属的护甲,其中两层在水下,采用铅制和青铜螺丝(青铜螺丝不会像铁螺丝那样消耗金属),并且建造工艺极为精湛,绝不会沉没,任何力量也无法将其淹没。
豪华的房间,装备有五百人的军械库。
至于各种火炮的数量,无需多说,仅需知道其中有五十门异常巨大的火炮。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这艘巨大的船只速度和灵活性无与伦比,帆的操控也令人惊叹,收放帆和进行所有海上操作都毫不费力。
不仅如此,船员人数也达到三百人。
另外还有两艘各有十五个划桨座的加利船,一艘加利船在其后拖曳,另一艘则拖至甲板上。
此外还有各种大小的船只,也被拖上了船。
而且这艘船的侧面强度如此之大,尽管它多次参与战斗,身上也被许多炮弹击中,但没有一发炮弹能够直接穿透,甚至连其防护层都未曾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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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巨兽提醒土耳其人,他们在造船方面还有很多可以向骑士们学习的地方,而他们对“宗教”(The Religion)的战斗精神已经有所了解。
因此,骑士团的圣约翰骑士们率先冲锋攻击缺口也就不足为奇了。
来自法国分会的骑士科西耶(Chevalier Cossier)领衔冲锋。
不久,骑士团的八角白十字旗在攻破的城墙上高高飘扬。
甚至连禁卫军(janissaries)也在这些不屈的男子面前溃逃。
如果说城市中基督教奴隶的逃脱和反抗最终使得突尼斯落入查理五世手中,那么对拉古莱特(La Goulette)的突然而辉煌的攻击使得这一奖品在他掌握之中。
连海雷丁·巴巴罗萨也认识到了这些对手的优良品质。
有趣的是,直到十八世纪,当圣约翰骑士团处于衰落之时,摩根(Morgan)仍能描述他们在穆斯林敌人中依然受到的尊重:“他们是优秀的私掠者,他们是人,因此表现得……如果他们不是亲吻十字架的基督徒,并且和我们一样是敌人,他们绝对值得我们尊敬,甚至我们中最优秀的人也会以能称他们为兄弟而感到自豪,甚至在他们的指挥下作战。”
但是现在,拉古莱特的堡垒已被攻克,城市在前奴隶手中,海雷丁·巴巴罗萨意识到自己别无选择,只能实施逃脱计划。
他与主要副手、来自斯米尔纳的犹太人锡南(Sinan)和阿伊丁(Aydin),以及其他土耳其人一起撤退到博内(Bone),在那里他们的船只在等待着。
查理在这场胜利中的巨大失误(这是他和整个欧洲将长时间遗憾的事)就是没有在这个胜利时刻消灭土耳其人。
此时,查理应当将城市留给少数部队,迅速追击海雷丁,在战场上击败他。
查理拥有足够的军队,暂时也掌握了海上的指挥权。
此外,他正在一个许多居民对他和基督徒并不比对海雷丁·巴巴罗萨和他的土耳其人更敌对的地方作战。
他没有这样做,正是他为当时欧洲军队被允许掠夺攻陷城市而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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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座城市在墙壁尚未被攻破之前正式投降,那么围攻军的领导人与主要市民之间会举行会议,讨论投降的条件,正式商定货币和其他贡品的征收。
然而,如果城市的墙壁已经被攻破,且仍然顽强抵抗,显然无意投降,那么根据战争规则,攻击方可以将城市交给部队三天三夜。
在这段时间内,士兵们通过洗劫、强奸和掠夺来获取战役的报酬。
对于突尼斯这座穆斯林城市来说,显然不会期望有任何怜悯。
事实上,这种报复行为是由土耳其人而非突尼斯人挑起的,这一点毫无区别。
街道成了一片狼藉,房屋则成了谋杀和侮辱的巢穴。
连天主教的编年史家也承认伟大皇帝的淫荡和愤怒军队所犯下的可怕暴行。
由此引发的城市大屠杀估计造成 30,000 人死亡。
很难想象,当德意志、西班牙和意大利的武装力量在突尼斯虐待和屠杀无辜、无助的人们时,伟大的维齐尔易卜拉欣(Grand Vizir Ibrahim)却作为征服者率领狂野的亚洲部队进入巴格达(Baghdad)和塔布里兹(Tabriz),而没有一座房屋或一个人受到骚扰。
土耳其军队的纪律远比任何欧洲军队严格。
在征服亚洲小亚细亚、希腊、东欧和中东的漫长岁月中,奥斯曼帝国的苏丹、维齐尔和帕夏们明白,毁灭的城市是贫瘠的遗产。
他们更愿意支付士兵的薪水,仅在特殊情况下允许掠夺,并且仅限于严格的时间限制。
土耳其士兵更害怕他们的军官和军士,而不是敌人。
这种确保纪律的高效方式后来被许多西方军队所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