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刘尚书极其少见的出现在了夫人的饭桌前。
尚书夫人见刘尚书刻意讨好,又畏畏缩缩不敢开口的样子,心里大约就猜了个大概。
用过饭,尚书夫人端起茶碗,抿了抿,抬眼皮看了看仍然还畏畏缩缩的刘尚书,终于忍不住了,“老爷还不开口,我可以要以为老爷要宿在我这里了。”
刘尚书愣了下,“我不能睡在这里?”
“妾身烦得很,没心情伺候你。”尚书夫人想直接撵人。
“夫人……”
尚书夫人看着刘尚书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冷笑。
“玉儿的事儿,不好拖着,我们是女家……”刘尚书说了一半,一眼便看见了那张蔑视的脸。
“你……”刘尚书羞臊的脸,登时红了。
“老爷想怎么不如直接说,这么多年夫妻了,饶什么圈子。”尚书夫人嗤笑出声,向妩兰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等屋子里没了人,刘尚书才开了口,“我若是没有记错,当时说结亲,可曾定下了名字?若是……”
果然!
尚书夫人不等他说完,便直接啐了一口,“老爷莫不是打着记名的主意呢?我可没这样的能耐,养得出这样的女儿。”
“那你说怎么办!”刘尚书歇斯底里,“总归都是我们府里的事儿,你是当家主母。这事儿原就该归你管。”
“归我管?”尚书夫人气乐了,“你这个心偏得没边儿的老匹夫,你的庶孽平时就惯会用这些下作手段,这会儿擦不干净了,想起来我是主母了。”
“你,粗鄙不堪!”刘尚书伸出一只手,指着尚书夫人的方向,五根手指快速轮动着。
“我粗鄙!呵!”尚书夫人声音里充满了嘲讽。
“我再粗鄙,当年,也是你跪天跪地跪奶奶上门求娶的。”二十来年的怨气,似乎一下子就找到了突破口,“你不爱粗鄙,你为什么要娶我?哦,不娶我,你们刘家满府上下连老带小,裤叉子都得当了。”
“你一直以为是我高攀你?可我却以为我们是门当户对。”
“哦,不对,是你高攀我。这些年,府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我填了多少?管你爹娘不说,还得管你从私稞子里带出来的小货,我呸!你怎么好意思!”
“你,粗鄙不堪,不可理喻。”刘尚书被说中了心中的短处,一时间不知道往哪儿回嘴。
“你那扭腰弄胯的小货不粗鄙,你不去寻她,寻我做什么?没银子了?往我这儿惦记?”
“你做梦!”
“要我说,你趁早儿离了我这里,当些东西换点儿银子,给你那庶孽换几副避子汤落胎药喝喝,晚了,可就遮掩不住了。”
“毒妇!”刘尚书满腹的算计,被尚书夫人噎了回去,气得拂袖而走。
“做你们的春秋大梦,要不然就赶快套车去庙里睡觉去,睡着了想要什么有什么。”尚书夫人尤不解气,追到了门口,挑着帘子骂着。
能在主院里伺候的都是精明人,屋子里传出吵骂声的时候,便已经散的没人了。
刘尚书被她训斥的胸闷,疾步出去,才觉得缓和了些,仰头看了看高墙内的天,老泪险些流了下来,想当年为了家族父母盘算妻子嫁妆,如今又要走这样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