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引子斜了他一眼，又拿起了一块芙蓉糕咬了一口嚼了几下才说道：“觐见皇帝需要很紧张吗？我觉得还好啊，比这大的场面我见多了。”

王十六转念一想，确实如此。明远大师曾对他说这灵引子绝非凡人，那所见所闻自然和凡人不同。”

灵引子刚要再吃一块糕点，猛然似想起了什么，高声问道：“倒是你！见皇帝就见皇帝，干嘛给我打扮成这样。”说完还犹自气愤的拽了拽头上的金色步摇。

王十六见状忙帮她扶好了步摇：“觐见皇上自然不能穿的太过随意，这叫不敬。你平时穿的太素净了，这样一打扮，很好看。”

的确，平时的灵引子不过是着一身素锦缎薄纱裙，头上随意挽个髻子，钗环之类也不愿戴，最常戴的不过是一支素雅的梨花簪子，还是她和阿强认识百年时阿强送给她的，她自己是绝对不会花这等冤枉钱的。而今日的灵引子，穿了一身嫩黄色的广袖宽袍仙子裙，上细细绣着鲜嫩的玉兰花，腰间用素锦绸缎束了起来，中间用流苏和玉石点缀，脚下还穿着绸缎面的苏绣鞋。她头上挽了一个垂仙髻，发间戴了一对串有红色珊瑚珠的金步摇，耳上戴有与那金步摇相配的一对耳环。整个人显得十分的光鲜明亮，明丽动人。

灵引子自己倒不觉得有多好看，她在天界看惯了那些的裙袂飘飘的仙子宫娥，眼界自然高了很多，只是她自己从不曾穿过。此时此刻也就是埋怨一两句，只不过是她自己穿不惯而已，也没计较太多，就又拿起一块糕点看起了话本来。

王十六见灵引子吃的香甜，就也顺手捏起了一块芙蓉糕吃了起来，刚吃了半块，他就忍不住问道：“小灵儿，既然你不是凡人，那你又究竟是什么？神？妖？魔？还是……鬼？”

灵引子放下了话本，凑到王十六的跟前，二人的脸距离不过半寸。她定定的看着王十六的眼睛，幽幽的说道：“你说，我是什么？”王十六没有想到灵引子会突然凑过来，她白嫩清秀的脸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可以看到她水亮清澈的眼眸，甚至脸上细细的绒毛都看的分明，说话时还能闻到若有若无的芙蓉糕的香甜气。王十六的耳根悄悄红了一下，这样的灵引子是他从未见过的。

灵引子说完之后就起身回到了座位上，她对着王十六挑眉，面色神秘的笑了一下：“其实，我是月宫嫦娥下凡，你信不信！”

王十六还沉浸在那诱人的香甜之气里，也不知灵引子说了些什么，只是怔怔的点点头说信。直到灵引子拿起话本自顾嗤嗤的笑了起来，王十六才缓过神来，他瞪了灵引子一眼，故作镇定的正襟危坐扇了几下纸扇。

灵引子见他这般模样，便也不再逗他了，转而问道：“十六啊，你说这大楚皇帝为什么召我进宫啊。我好像也没做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吧。”

王十六轻笑一声，用扇骨敲了一下灵引子的脑袋：“你这个小脑袋瓜啊，怎么一天想那么多事啊！圣上要见你非要你做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吗。我估计，也许是昱王爷的病情有所好转，圣上想要见见你这个功臣吧。”

灵引子对王十六翻了个白眼，觉得他这等说法不可取信：“瞎说，我在昱王府那么多天，昱王爷最多就是多吃了几口饭而已。要真论起功臣来，那应该是阿强。阿强的一桌兔子宴就让王爷足足吃了一碗米饭呢。”

“说到此事，确实是要感谢阿强兄。要不是他，王爷不会好的这么快。”王十六说到此处，神情中尽是欣慰之色。别的不说，灵引子是能看得出来王十六对寒昱是真心实意的。

灵引子瞧着王十六，半刻后问出了自己早就想问的话：“十六，你究竟是什么人啊。你一个王府管家，为什么皇上召我进宫你也能跟进来。就算你是京兆尹，也不能随便入宫吧。”

哪知，王十六没马上回答她，而是也欺身凑到灵引子面前，二人的脸距离亦不过半寸。他学着灵引子的语气，定定的看着灵引子的眼睛说道：“你说，我是什么人？”

哪知灵引子又凑近了过去，在王十六的衣间细细闻了闻：“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啊，如此好闻。”灵引子闻到的是王十六长衫上寒梅的清冽之气。

王十六没想到灵引子不仅没躲避反而又凑近了，她在他的衣间闻气味，她的头发却拂过他的脸，痒痒的。王十六连连向后躲了躲，面色有些微红，忙甩开寒梅纸扇猛的扇了扇：“不过是些香薰罢了，有什么好稀奇的。你想要，拿你的银钱跟我买就是了！”

灵引子对他翻了个白眼，鄙视他居然如此小气！

就在此时，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赶车的小厮在马车外说道：“王管家，灵副管家，皇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