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云芽儿的嘴唇蠕动了半晌，方开口，叫了高衍。

高衍的后背微微一晃，他听见了云芽儿叫她，可他却突然不敢转身。

他害怕，他怕一旦转身，云芽儿会告诉他，她所有的事都忘了。他害怕云芽儿回告诉他，她要离开他，离开冲天城，此生都再也见不到她。

可是他知道，若不转身，此生都再也见不到了。

“婉芽儿姑娘，你的身子可好了？”

他想开口让她留下，可最后说出了口，却成了关心她的身子是否好些了。

云芽儿看见高衍的脸的那一刻，心突然跳了一下。

仿佛不是自己的感觉一般，那感觉既熟悉又揪心。

她强压下了心中莫名的感情，对着高衍有些疏离的浅笑，继而微微点头。

“多谢陛下的照顾，芽儿的身子已然好多了，并无大碍。灵姑姑都跟我说了，这三年若非遇见了陛下，芽儿不知会出些什么事。

此等大恩，芽儿待芽儿回飞鸾宫之后，定然会还陛下的恩情。”

“还恩情？那芽儿姑娘打算如何还？”高衍听到此处轻声浅笑道。

云芽儿轻皱眉头，认真思索着。她还当真不知该如何报答高衍。

若高衍是一普通平民男子，她或许还可以回到飞鸾宫弄些金银珠宝，赠予他当做谢礼。

可是高衍偏偏是云梦最高贵的男子，是云梦的皇帝，她送什么恐怕他都不缺吧。

“嗯不如我送云梦三年的赋税如何？这三年里云梦百姓解不用交税。国泰民安，岂不乐哉？”

云芽儿想了半晌，觉得此法倒是不错。

高衍抿唇一乐，他没想到云芽儿会这般说，但这并非他的本意。

于是他微微摇头笑道“芽儿姑娘此言差矣，我云梦百姓生活富裕，云梦国库充足。若想减赋，朕自然会颁布圣旨，免税三年。

更何况，你如此行事，乃是为我云梦百姓好，可并非是为我报恩呀。”

高衍这般说话，倒是将云芽儿问住了。她没有灵引子那等口才，没法去反驳高衍。

更说不出什么百姓之福便是陛下之福之类的话。她只是在那里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高衍见云芽儿如此模样，不由得一乐。他就知道，纵然是云芽儿失去了记忆，但人的本质也是不会变的，还是那个不善言语的婉婉。

“芽儿姑娘既然不知还如何报答，不若我向芽儿姑娘要一样东西如何？你且放心，我不会强要芽儿姑娘留下的。”

云芽儿在刚听到高衍说要一样东西时就心头一跳，生怕他会借机提出无礼的要求。

但听到他说绝不会为难自己留下来是，便松了一口气。

云芽儿笑着点点头，语气大方坦然“好啊，陛下想要什么但说无妨。只要芽儿有的，或者是能帮陛下拿到的，都可以！”

高衍微微摇头“不难，我不会要什么奇珍异宝来为难你。我只要你抱一下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