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见喊来影卫,去查阅近段时间慈幼堂的记录簿。
后院里寻了半天都没见到药房的痕迹,苏月见正疑惑,远处走过一素衫妇人,她快步上前拦下,“这位娘子。”
素衫妇人脚步一顿,转过身来,苏月见怔了下。
慌忙抬手捂住脸上的大片狰狞疤痕,妇人从袖中掏出一素布遮盖住面容,苏月见立马拉住她。
“娘子莫走,不知药房在何处,我想寻些跌打药酒,花嬷嬷扭伤了脚.. ”
素衫妇人本想匆匆离去,一听说花嬷嬷受了伤停下了脚步,见来者没有恶意才道,“药房早就没了。”
“我那儿还有些药酒,我去给花嬷嬷拿来。”
“有劳娘子。”
素衫妇人颔首。
厢房内,苏月见给花嬷嬷揉按着脚,妇人在一旁站着,见花嬷嬷一脸惶恐又开心的模样,正有些摸不着头脑,
“娘子这药酒是顶好的,闻着不像是外面药铺里的东西。”
听着紫衫女子这话,她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不等她张嘴,花嬷嬷先开口道,“可不嘛,这是她侄儿做的东西。”
“要说胡娘她侄子,那可是有大本事的人嘞!”
“是吗?”苏月见挑眉,“这么厉害?”
“可不嘛,他啊...”
“花嬷嬷。”
胡娘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拿过桌上的药酒,就要上前搀扶,“嬷嬷受了伤,我扶你回房休息。”
“不碍事。”花嬷嬷摆摆手,紧握着苏月见的手,“贵..故人难得来一趟,我可得好好看看。”
胡娘面上挤出笑来,紧紧攥着手里的药酒。
花嬷嬷想和苏月见说些体己话,又看她这般拘谨,“你且去忙你的活计,我不打紧,眼看午膳时分,后厨忙着呢!”
胡娘垂首掩面,应了一声,苏月见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心微动。
扫了暗处一眼,影卫立即跟上妇人。
晴山查到,林易正的发妻于氏在他亡故后嫁给同村的一个掌勺,姓胡,早年乡里发了洪水,许多人背井离乡外出谋生计,没想到辗转之下,他们夫妻二人竟然来到了京都。
胡掌勺如今就在慈幼堂后厨当工,于氏跟着在堂里谋了个杂活生计。
“你爷爷他还好吗?”
见人走远,花嬷嬷拉着苏月见的手,小心翼翼的问。
“...”苏月见顿了下,“死了。”
花嬷嬷眼含热泪,“你爷爷是个难得的善心人啊....”
又叹了口气道,“当年村里发了灾,多亏他在这里给我寻到个营生的活计,这才安稳度日,老奴我啊也没来及和他道句谢。”
皱皱巴巴的手摸索着她,粗糙的手掌像是砂砾包裹着她的手,苏月见轻拍她的手安抚。
“天可怜见,好在我们小月见,原是这般千金。”
“是啊,我如今一切都好,嬷嬷您安心就是。”
“哎呦,哪里安得了心嘞!”花嬷嬷深吸一口气,“瞧瞧外面这些个小冤种们,哪个是让人省心的!”
苏月见借机问道,“慈幼堂倒是比我小时候热闹多了,不知从哪里来了这么些人?”
“说是打南边来的,前阵子豫州水灾,说是毁了不少周遭村落,死了不少人,这些都是逃荒来的。”
“豫州周遭?”苏月见微微拧眉,正想开口再问,一小童急哄哄的从外面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