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康吉尔，看了好一会儿，看得她手心都出汗了，才开口道：“我记得昨晚乔小姐也在808病房的门口？”

康吉尔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这个否认不了，这老警察亲眼见过她，何况走廊上还有摄像头呢！

老警察又问道：“乔小姐……昨晚有没有看到凶手？”

不要叫我乔小姐？我讨厌这称呼，可康吉尔知道，没必要和陌生人纠结这些。她摇头道：“没有。我出去的时候，凶杀案早发生了，病房门口已经围了许多的人。”

老警察也摇头道：“我不是问的这个。我想问的是，你在案发现场，有没有发现异常，有没有看到凶手？”

异样？康吉尔还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就见他将一个平板递过来，问道：“见过她吗？”

康吉尔接过看了一眼。

平板屏幕是一张监控照片，很清晰。

照片里是一位戴口罩，身穿护士服，个子中等，身段较为苗条的人，正从808病房走出来。

这人的脸并没有对着摄像头，相反，低着头，根本看不到脸。

但康吉尔仍觉得很熟悉，她脱口而出：“我见过，他的眼睛像毒蛇，他护士服口袋处还有一片血迹，他……”

老警察目光闪烁，问道：“乔小姐是什么时候见到她的？”

康吉尔感觉头又开始痛了：“昨晚，案发后，我跑去看热闹，他从808病房出来，还经过我身边，还看了我一眼，我……”

老警察静静地看着她，等她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些，他手指又在平板上一划，划出一个视频：“乔小姐，这是昨夜九点住院部熄灯之后的监控，你看看。”

视频是高倍数播放的，808病房所在的走廊，人快速地来来往往。

老警察道：“从昨夜11点到凶杀案被发现，这中间只有两个人进出过808病房，一个是这个保镖。”

老警察指着视频里走廊上的一位黑西服大高个男人：“十二点的时候，他来换班，进了808病房，然后发现曾老的两名保镖，守夜的护士，以及曾老四人被杀，并报的警。另一个人……”

他又指着刚刚给她看过的那位身穿护士服的人道：“另一个就是她了。她在十一点二十进入808病房，十一点四十出来，并迅速离开，之后再未出现。”

见老警察盯着自己，康吉尔愣了一下：“您看着我做什么？”

她头痛得厉害，脑子转不过来，不明白老警察话里的意思。

老警察无奈地道：“可乔小姐你是在十二点十五的时候，才从你的病房出来，到达808病房门口。你们并未遇上，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她？”

康吉尔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愣怔住了。

好一会儿才道：“会不会是后来，我看热闹的时候，他返回案发现场，混在人群中欣赏自己的杰作？很多刑侦剧里，不都有这样的情节吗？”

老警察摇头：“我们已经对监控里走廊上出现过的所有人的身形进行了对比。可以很肯定地说，没有，凶手嫌疑人没有重返案发现场。而且，乔小姐你刚刚说的，她从808病房出来，经过你身边时还看了你一眼。可自从保镖报警后，为了保护案发现场，808病房再无人进出过，最多就是挤在门口围观，包括保安都没有进去过，直到我们赶到。”

康吉尔头痛得越发厉害：“您的意思，我撒谎了？”

老警察收回平板，拿在手里，背在背后，在病房里来回踱着步子。

最后，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康吉尔，沉声道：“乔小姐应该没撒谎，你应该是真看到了。”

康吉尔越发迷惘了：“那您刚刚还说，我们并未遇上……”

老警察点头道：“你们确实没遇上，但你也确实看到了她。不过，不是看到了十二点十五分的她，而是看到了十一点四十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