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落了土,东家给叶招娣结了80块钱,她偷偷藏了30块,便背着篾篓回家了。
“我听秀儿说,她今天结了80块,你怎么只有这么点?”后妈郝红梅接过叶招娣上交的钱,手指头伸到嘴里舔了舔,10块一张的票子,一张一张搓着数了好几遍,恨不得一张搓出两张来,生怕数漏了。
[呵,都给你?那我上辈子三十多年不是白活了。]
“我手生摘得少,就结了这么多。”
“没用的东西,摘叶子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就知道生懒死好吃。”郝红梅板着张脸呵斥道,“跟你那几个姐一样,快二十了还赖在家里,一家子这么多张嘴,都指望你瘸了腿的爹做事。”
“我怎么就没做事了,这钱不是我挣回来的?”叶招娣没好气地回怼了一句。
想到上一世,这个跋扈的女人阴魂不散地缠了她十多年,给她惹了那么多麻烦,还间接害死了叶桂山,叶招娣恨不得当场就撕了她的嘴。
郝红梅一时愣住了,自从她踏进这个门,尤其是生了儿子后,叶家父女都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屁都不敢放一个,这小丫头片子今天竟有胆跟她顶嘴了。
“翅膀还没硬呢,胆子就肥了?”她抄起门后的一把笤帚朝叶招娣打过去。
叶招娣懒得跟她掰扯,拔腿就往外跑。
“你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滚吧滚吧,反正迟早都是泼出去的水。呸!”
郝红梅一手叉腰,一手伸着笤帚,站在门前破口大骂,直到儿子拿着把水枪跑出来,朝她背后泚了几下,乐得咯咯直笑,她才止了骂声,一把搂过叶耀祖,“哼,你挣的又怎么样,你们一家子挣的,都得归我儿子!”
天色渐渐黑了,叶家的人陆续回来,叶耀祖拿着水枪朝刚进门的三姐叶小南泚了一身。
“有病啊!”叶小南厌烦地瞪了弟弟一眼。
叶耀祖一点也不怕,笑得像只打鸣的大公鸡,贱兮兮地又朝她泚了几下。
叶小南今天在外受了气,心情差得很,看着屋里没大人,她跑过去一把扯过水枪摔在地上,薅着叶耀祖就在他屁股上狠狠打了几下,听那啪啪的声音,就知道力气使得不轻。
“兔崽子,爸和那泼妇疼你,我可不疼。”她扯着弟弟使劲一推,“我忍你很久了,仗着有人宠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你!”
“哇……”
叶耀祖一屁股坐在地上,嗷嗷嚎哭,觉得不过瘾,顺势躺在地上撒泼打起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