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一个小手术就能解决的事不解决，以后耀祖找工作找媳妇的那些重要关口，你的病严重了，他还得分心照顾你，还得把娶媳妇的钱拿出来给你治病，最后还不一定能治好，也许落个人财两空，你说值不值当？”

“这……”

“到那个时候啊，耀祖得恨死你呃！”

“到时候要真得了大病，我就不治了，咱不花这个冤枉钱。”

“爸，耀祖现在还小，能不能考上大学不知道，能不能有份好工作也不知道，更别提买房子讨媳妇了，都还没着落，你难道不操心？不想看到他以后混得好不好？”

“这……哪能不想呢。”

“那不就是了吗，这点账还不会算啊。”

在女儿的软磨硬施下，叶桂山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上，终于答应了手术。只是，向来胆小的他，还是有顾虑，住进病房的第一天，就一直拉着叶漫天的手问，“手术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放心吧，爸，你就当睡了一觉，醒来什么事都没有了。”

叶桂山像等待行刑一般，紧张地盯着天花板，要不是担心儿子以后怪他，他还真不想受这个皮肉之苦。

手术当天，叶小东和叶小南接到小妹的电话，都赶了过来。这时，她们才知道父亲得了肺癌。

叶小东听到消息的一瞬间，宛如晴天霹雳，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眼泪毫无预兆地就流了下来。她不知道什么微浸润腺癌，她只知道癌这个字很可怕，她不敢相信苦了一辈子的爹，老了还要被这个病来折磨。

“我就说爸一天到晚拔着那个叶子烟，不是好事，一天到晚咳咳卡卡的……”叶小南心里急，嘴上说出来的话也难听。

“姐，你们别担心，医生说发现得早，问题不大。”叶漫天嘱咐她们，“我没跟爸说实话，怕吓着他，你们也别在他面前提这个事。”

“那手术费要多少，我们赶紧去准备钱啊。”

“钱我已经准备好了，这个你们就别操心了。到时候啊，你们给爸多做点好吃的，把营养给他补上就行。”

“你还说给她们凑钱买房子。”叶小南嘀咕了一句，“现在给爸看病得花一大笔，那房子，还是劝郝红梅死了这条心吧。”

叶漫天抽空给郝红梅打了个电话，通知他叶桂山生病了，要在东川再待一段日子。

“他平时好得很，得什么病了？”郝红梅尖锐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叶漫天听着就不舒服。

“一点小问题，这边有我们呢，您放心吧。”

“哼，莫不是在你们那边住得太舒服，舍不得回来了。”

“梅姨，你这是说得什么话，我爸在这边可是天天念叨着你和耀祖。”

“行了，行了，随便他吧。”郝红梅不耐烦地应了一句，话风一转，“那个钱凑得怎么样了？”

“还没……”

“我就知道你们几个白眼儿狼舍不得，”叶漫天话还没说完，就被郝红梅一口打断，“跟叶桂山说，要是钱带不回来，他也不用回来了！”

“啪”一声，电话挂掉了。

叶漫天拿着手机，眼底蒸腾起一片恨意。

叶桂山不在家的这些日子，郝红梅已经把那个篾匠招到家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