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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藏乾坤(二)

晏楚之他爹晏佶生在皇家,国破家亡之前,他的老师全是天下一等的大家,他自己本身也聪明,十三岁时便得了“神童太子”的美称,可是没两年他顺遂的人生便打了个弯,急转直下了。    所有蛰伏在粉饰太平之下的凶兽不约而同地借着天降大旱的“东风”一路杀进了洛阳城,最终姓赵的拿了传国玉玺摇身一变成了新帝王迁都汴都。晏佶提早被忠心的臣子与仆役送出皇宫,虽逃过了一场血腥的坑杀,却一路向南颠沛流离。    没多久,岭南迎来了它新的主人——恭王秦道庭。    晏佶终日浑浑噩噩东躲西藏,一眨眼,竟已过去了两年。    恭王带着他引以为傲的三十万大军经过荆州南阳郡时,晏佶恰巧遇见那一队绵延不绝杀气凌然的兵马。当时他就想,若洛阳被围之时这支劲旅不在姓赵的麾下,若这三十万大军姓晏……    可兵马不归晏氏,民心不向晏氏,那场旱灾是神降天火要亡晏氏啊……    战马疾驰而过,晏佶灰头土脸靠着墙角缓缓跪倒,终于泣不成声。    之后十年,大魏江山接连换了两个皇帝,而当初高祖皇帝亲封的两个异姓王不仅屹立不倒,还越发的权势滔天。敬王十七万大军扩充至二十二万,分作须弥重骑与鹰踏轻骑两支,铁蹄下羌族几乎灭族。恭王三十万大军分作赤虎、雪漭、穿林三支,每一支兼备步、骑、车、斥候等,灵活多变。汴都赵皇却只有区区十万的禁军。    曾经的一国太子却在这十年里成了见不得光的老鼠,骨肉都被酒泡烂了的臭酒鬼,所幸在他脑瓜子还清醒时,他就在旧臣的劝导之下留下了一支血脉——晏楚之。    晏楚之被前朝的旧臣教养着长大,被灌输了一脑子的复国口号。他年纪还小时被那些复国口号所感动,满脑子的夺回晏氏江山,却被他那烂酒鬼爹拎起来打了一顿又一顿,控控他脑子里的水。    当时的晏楚之觉得他爹窝囊,后来长大了,才晓得曾经的“神童太子”才是真正目光长远之人。晏佶的打骂,也是他留给亲儿子唯一的少得可怜的爱。    山河既定,复国没有意义,更何况赵氏已经开始遭报应了,他们何不看着当年的乱臣贼子作茧自缚把自己扼死在皇位上呢?    晏楚之十二岁时,晏佶没能熬过他的旧臣们,先一步去见阎王了。旧臣们也紧跟着前朝太子的脚步一个接一个下去了。    恭王世子十一岁那年,晏楚之刚好二十及冠,孑然一身,自行来到岭南交州,自请入不平馆。    当时,秦蔚先问他会什么,他答非所问:“草民乃晏氏之后,前朝太子之子。”    秦蔚二话没说先让一名玄甲把他绑出去拴在马后拖行三里,晏楚之几乎全身皮开肉绽,血染了一路。被拖到秦蔚面前时,秦蔚再问他会什么,他还是说:“草民乃晏氏之后,前朝太子之子。”    秦蔚这次和颜悦色地用一柄玉如意抽他的脸:“前朝太子算什么东西,前朝太子之子又是什么东西?你小子拿一个前朝遗孤的身份就想来本世子这儿混饭吃?没睡醒吧?”    他不说话。    秦蔚一边打他的脸,一边接着道:“我爹以前砍了你爷爷,如今你找上门来,我给我爹积点德,不杀你——滚!”    晏楚之暗暗叹了一口气,终于低头道:“我所学芜杂不精,但在父亲清醒时为其言传身教帝王术,自请入不平馆,做殿下谋士。”    世子爷心狠手辣,不是他想要的主子,却也不差,配得上他为她卖命了。    秦蔚果然被“帝王术”三个字打动,把他留下了。    一晃三年过去,他借王府浩瀚书海成了一大“杂家”,更是世子座下无双谋士,秦蔚这些年做的正事、坏事、荒唐事都没少了他的出谋划策。    秦蔚走到不平馆,先是回自己的院子里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随后慢悠悠地逛到晏楚之那儿,状似不经意道:“知了,我爹回来了。”    知了是秦蔚给晏楚之起的外号,之音同知,秦蔚叫他知了,算是“亲切”地嫌他话多。    晏楚之原本在自己跟自己下棋,闻言,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棋子扔回棋笥里,起身请世子爷到桌前坐下,自己则去关门——世子爷进门都不晓得把门带上的。    晏楚之走到她对面坐下,给她倒了杯茶:“殿下请。”    秦蔚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三个事。第一,姓沈的手越伸越长了。”    晏楚之颔首:“意料之中。”    秦蔚皱眉道:“这两个月忙得跟陀螺似的,我都来没得及跟你说——先是沈礼策向我示好,给了我一个来路不明的‘桩子’的名册,前两天又是沈宿多管闲事来堵我杀人,不知道他们父子俩……”    晏楚之道:“应当是两码事,沈宿北上需王爷庇护,沈礼策给殿下一点好处无可厚非——毕竟想杀恭王世子的人多,想杀沈宿的就殿下一个。”    秦蔚道:“还有就是我爹那边,我的人刚传来的消息——我爹好像有意过完年就提沈宿做赤虎的军师中郎将。”    这次晏楚之愣了愣,良久才恢复了平静:“这么快……不过既然是王爷的意思,殿下便随他去吧。”    秦蔚皱了皱眉:“你不是说赤虎不能放吗?”    晏楚之摇头:“殿下未来要坐稳恭王的位子,三十万大军不能散,十二万赤虎自然不能放……可是殿下,若是王爷打算将恭王爵位与三十万大军军权之间的死节解开呢?”    秦蔚瞪大了眼,厉声道:“知了你什么意思?”    晏楚之叹了一口气:“我也是刚猜到,殿下,咱们棋差一招——不是差了沈宿,是差了王爷。”    秦蔚自己仔细琢磨了一会儿,咂出味儿来了,却还是冷冷道:“不可能,你给我想办法!”    晏楚之无奈道:“殿下,早几年我就说了,自污名声是把双刃剑,能保住殿下的命保住岭南秦氏,却也会离间殿下与军心,如今殿下勉强得了雪漭和穿林与沈宿所在的赤虎分庭抗礼已是极限,要想再进一步只能看王爷的意思了。可殿下,若王爷当真属意或者说放心殿下接过王位与三十万大军,践诺让沈宿进赤虎即可,何必对他多做提携?且先不论我这次猜的对否,在王爷那里,死结可不止一个……”    秦蔚被他说得头疼:“还有什么?!”    晏楚之淡定地看了她一眼:“还有,殿下你是女的,不带把。”    赶在秦蔚发火之前,晏楚之接着道:“不过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这两个死结兴许能有别的解法……”    秦蔚难得喜形于色:“什么?”    晏楚之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琢磨了一会儿,点点头,诚恳道:“殿下与沈宿成亲。”    秦蔚差点一杯茶泼他脸上,压着火气糟心道:“你这说的什么屁话?”    晏楚之“临危不惧”道:“凡事无绝对,殿下总有一日要成亲的”见秦蔚又要爆发,他低眉顺眼道,“晏某不过一介谋士,为殿下谋划皆是朝对殿下最有利的方向考虑,其他的不是晏某该想的。”    言下之意,我只为你出谋划策,保你的命,让你大权在握,你高不高兴与我无关。    秦蔚酝酿许久,又把火气咽下去,恹恹道:“知了,要是我能选,我要么选自己是个带把的,要么选自己是个白痴傻子,你懂我什么意思么?”    晏楚之实诚地摇了摇头,表示这个问题不属于该他想的范围。    秦蔚越看他越糟心,干脆偏头去看他棋枰上的残局,屈指敲着桌子语气不善道:“不说这个了,还有第三件事——交州这半年渗进太多‘桩子’了,连沈礼策都能查到几个来我这儿换他儿子平安,我养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    晏楚之出了一会儿神,喝了口茶,才道:“帝王失衡,挑软柿子捏。”    岭南恭王府自秦蔚出生后,就埋了个不大不小的隐患——世子是女的。恭王虽然不惧朝廷,但清楚西北还蹲着一只庞然大物,他不怕官家知道秦蔚其实是个女的,就算知道了官家也不敢怎么地,但西北凉州那位可就说不定了。也算是给秦蔚积福,恭王这些年都没什么动作,清榻司的手伸到眼皮下面了也没怎么管,相比之下夏白泉练兵敛财两不误,就差把“本王择日造反”六个大字挂在脑门上了。    官家也是人,也会怕,他知道自己一时动不了夏白泉,也不能放松岭南养虎为患,便只好先拿秦家试试刀了。    秦蔚也是个聪明人,其中关节一想就通,于是越发头疼:“真他娘的想上汴都去摘了这老小子的脑袋!”    晏楚之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喃喃道:“早晚有这一天的,殿下。”    秦蔚警告地瞪了他一眼,起身就走,只撂下一句话:“别以为本世子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老老实实给本世子做谋士才是你的活路,懂?”    晏楚之坐在桌前良久,方才捧着茶杯回到棋枰边跟自己下棋。    “不给世子做谋士我还能干嘛去呢?给清榻司送上晏氏最后一人的人头么?”    他自言自语。    阳光探过窗棂,斑驳地照在他脸上,衬得他脸色越发白,眸色越发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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