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还有屏风隔着,可门窗全都大开,小江终于听到了外头的热闹,唱歌的声音好像不是英姿....
连环快步走到门外听了一会儿转身进来笑道:“好像是润真,怎的她唱歌也这般难听?”
江上弦尴尬了,她们主仆三个好像都是灵魂歌姬....
小江有些庆幸自己比小姐妹李雪雁先成婚,否则要是请自己去做傧相可就完犊子了。
那俩好歹还会唱这对歌,她呢?
她只会唱花椒树下谈恋爱,麻的一个是一个。眼泪打湿洋芋粑,又麻又辣又想他~
拦门的英姿、润真、江望日三人带着几个婆子互相鼓着劲儿,反复小声背诵流程。
外头人多势众,她们势单力薄。
外头文化素养高,她们都是文盲和半文盲。
看热闹的人和上百人的迎亲队伍这会儿子才安静下来,有人在外高声道:“贼来须打,客来须看。报道舅弟,出来相看。”
润真推一把紧张的满脸通红的江望日,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要按着流程走呢,结结巴巴的扬声道:“不审何方贵客,侵夜至得门停?本是何方君子,何处英才?精神磊朗,因何到来?”
王鸣谦上前一步,将攥着两根绳子的手背到身后朗声道:“本是青州君子,齐郡名家,故来参谒,聊作荣华。舅弟如下,体内如何?”
江望日太过紧张,有些忘词了,手足无措的望向润真,后者没法,只得自己上:“庭前井水,金木为栏,舅弟如下,并得平安。公来此问,未之体内如何?”
王鸣谦答曰:“下走无才,得至高门。皆蒙所问,不胜战陈。更深夜久,故来相过,有事速语,请莫干着。”
英姿这几日也听江望日背这些了,见他笨脑袋不顶用,嘹亮的童音立刻接上:“即是高门君子,贵胜英流,不审来意,有何所求?”
崔辩叙当即答道:“闻君高语,故来相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话音落也不等里头继续问,王鸣谦先一步开口作诗:“柏是南山柏,将来作门额。门额长时在,女是暂来客。”
这不是催妆诗,而是夸赞女方家大门的诗词,主要目的就是夸完希望女方能将门打开。
“二郎,要不还是将人放进来吧?”此诗通俗易懂,英姿想着自家大娘吩咐过的话,觉得反正最后要开门的,还是早点开吧。
润真此时有种淡淡的死感,她知道自己唱歌不太行,但是勉强还能听,可刚才一紧张,难听到她自己都想要找个洞钻进去:“开吧,这天都黑了,一会儿姑爷直接把门撞开还得寻人来修门....”
几个婆子无所谓,甭管啥时候开门,她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领喜钱!
孤军奋战的江望日捏紧手中系着红绸的擀面杖:“不行,这才多久?岂能叫他轻易将我阿姊娶走?!”
话音刚落,就听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头上传来:“江二郎,你莫不是想用这玩意儿捶我家九郎?”
“啊!”江望日大叫一声,连退好几步,惊魂不定的抬起头。
剑鸣正趴在门顶上露出一颗脑袋,笑的满脸褶子冲他眨眼睛呢!
“我,我…”
江望日瞅瞅剑鸣,又瞅瞅手里的擀面杖,纠结万分。
他有些心虚,可今日大约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名正言顺能揍崔辩叙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