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婕妤看着父子二人,心怀甚慰。自古天家无父子,以前安帝疼爱自己儿子,无非是因为自己的出身,害怕在这深宫中被欺负。
现在的疼爱,才是发自内心的。他终究是要长大的,未来需要自己保护自己。
“陛下,永定候进宫求见”,李总管进来禀报。
安帝听到永定候三个字,原本高兴的脸瞬间阴云密布,冷哼一声,“让他跪在外面。”
一个时辰过去了,已经入夜。冬日的寒风呼啸,永定侯跪在百花厅外。
一阵脚步声音传来,永定侯趴在地上不敢出声。
安帝见状出口讥讽:“什么风,把侯爷吹来了,想必这风可不小。”
面对安帝的讥讽,永定侯伏地,“陛下,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责罚,这词用的好。安帝与永定候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深厚。责罚一词,就将贪腐之事归结为皇家之事。
安帝看着地上的永定候:“伯功,这些年朕待你不薄,封侯赏赐,从不少你的,何以如此,要毁我安国根基。”
永定侯听到陛下称自己的名讳,痛哭流涕:“臣糊涂,辜负了陛下。”
安帝看着一起长的玩伴,跟自己一样的年纪,哭哭啼啼,心中不忍。
“算了,明日向内阁上认罪奏表,所得赃银上缴国库,罚俸一年,减食邑一千,侯府禁足。”安帝说完带着人离开。
永定侯磕头谢恩,不管怎样,这一关算过了。回到侯府,让管家去清点银两,自己待在书房。
世子郑成元看到一箱箱财物被抬出去,心有不舍。一瘸一拐的去了书房,“父亲,就这么交出去了?这么多年的积累。”
永定侯叹了口气,“儿呀,要命还是要钱?只要命还在,还会缺钱?”
郑成元不服气的说:“那我们不能没有任何反应,那些锦衣卫管得太多了,是不是给他们制造点麻烦?”
永定候想了想,“你让人去镇南王府一趟,看看世子的意思。我的意见陛下可以不在意,可镇南王的意见,陛下还是要顾及的。”
“那九皇子?”郑成元提醒永定侯。
永定侯摆摆手,“无妨,一个没有人支持的皇子,成不了气候。现在陛下春秋鼎盛,动不了他,若有一天......”
镇南王世子看着手中的书信,陷入沉思。
镇南王府与永定候府是世交,父王与侯爷一起长大。虽说侯爷贪腐确实不该,陛下也有回护之意,为何还要镇南王府的态度。
“李叔,这事你怎么看?”季言卿询问身边的护卫。
护卫是镇南王的侍卫统领,奉命保护世子安全,同样也是镇南王府的谋士之一。
李护卫放下书信,“永定候贪腐,陛下处置还是轻了一些,这未免会落人口实。此外永定候与我镇南王府一样,不参与皇位争夺。估计想用此事,探听您与王爷的态度。”
季言卿站起身,“当年皇伯父继位,对一众兄弟进行了分封。永定候,永安候,成为了朝廷的新贵。这才过去十几年,他们就忘皇帝,终究是皇帝。”
李护卫认同世子的话,这天下毕竟姓季,永定候此举是在毁坏安国的根基。陛下如此处理,无非告诉大家,他是念旧的,让兄弟们放心。
可这其中未必没有敲山震虎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