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豆浆磨好后,梦兰也已洗漱完毕。
她边喝豆浆边咬一口面包:“今天有事外出,你和阿智好好守着小院,晚上没客人就早点回来休息,不用等我回家。”
“嗯。”我点点头,心中不免偷乐一阵。
在我清洗豆浆机的空隙,梦兰还顺带画了个淡妆。
“明慧!明慧!”她在洗手间喊道。
“哎!”我小跑过去。
“你看我这眼影有画好吗?”
我瞅瞅她的眼皮:“挺好的,姑。”
洗漱台上到处堆满了她的化妆品,只见洗面奶、化妆水之类东倒西歪地摊作一团,盖子也没合好,眼影盒里的粉撒得到处都是。
她一只眼睛画了妆,一只还没画,棕色的眼影打在眼皮上,乍一看像是被人揍了一拳。
她边画边嘴上不停:“今天程师兄要从山上闭关出来了,我和陆师兄、山姑姑、李姑姑得给他接风洗尘去。”
“程师兄那是修行界的楷模,各种密法没有他玩不转的。他以前背上有个碗大的肉瘤,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后来就是修法修没的。”
“哇,这么厉害!那姑您可要好好向他讨教。”我附和道。
她边瞅瞅镜子,边又开始上腮红:“那当然了,每次和程师兄聊天,那都是一次开悟的契机啊。那是多少年的修行都够不上的突破,他一句话就点透了。高,实在是高!”
我忍不住又要开始笑,心想着姑啊姑,麻烦您能先让我去把剩下的碗洗完否?但被她拉住了,我暂且只有乖乖竖起耳朵听的份。
到了小院,梦兰对阿智一通吩咐完就走了,阿智高兴得手舞足蹈,说崔师父邀请他去山上小住,一起去看萤火虫,正没找到借口早点走呢。
梦兰前脚刚走,他立马打电话给师父说晚上上山。
崔师父是个四十开外的大和尚,独自在山间深处的破庙闭关修行,偶尔下山采买东西,东走西走走进了小院,便此和阿智结了缘。
我一边摇头一边心中直叹气——啧啧,两个大老爷们儿看什么萤火虫?!
下午收拾盘点库房,梦兰吩咐了要进点新货,让我们把该清理的都清理干净。我建议着让阿智把一张半旧不新的屏风给搬了出来,好腾出点空间。
这屏风是由实木做的,四四方方不能折叠,上面也没有任何装饰的雕花或图案,以前云逸在的时候用过一阵,放在进门口的位置当作隔断。
梦兰嫌不好看,就把它收进了库房。
没想到崔师父怕夜里山路不好走,早早亲自从山上下来接阿智,阿智说要供养师父,晚饭带着师父一起去隔壁的素食餐厅用餐去了。
人和人的缘分有时很奇怪,阿智和崔师父仅有过一面之缘,然而两人很快打得火热,一向沉默寡言的阿智总能和他聊到一起。
我左看右看,这屏风吧的确是不好看。乘着院子里没人的空档,让小蓝在上面画了一丛茉莉花,并添上几只飞舞的红色蝴蝶。
小蓝一时技痒,还自作主张在茉莉花从底下画了个鸟笼,笼子里却是空无一物。
时间过得很快,大概快十点的样子,三三俩俩的客人都已离去,我正在收拾亭子里的茶席,院子里突然闯进一个喝醉酒的壮汉。
他东倒西歪地就往我这边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哦,茶,茶。”
见他这副模样也不像是要喝茶的样子,我心中一阵害怕,对他道:“我们打烊了,麻烦您明天再来喝茶吧。”
他却不依不挠,身子一下倒在蒲团上:“茶、茶是个好东西,我要喝茶!”
小蓝此时偏偏不知去向,我心中更加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