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羽琢磨了一小会儿，随手把火龙果皮丢进垃圾桶，站起身，悠悠地走出了主控大厅。

他开着悬浮车直奔李老头的量子物理实验室，到那儿正巧撞上李老头领着队伍忙活对撞机实验呢。

顾羽就站在门口，没急着进去，怕打扰了他们。

其他研究人员见了想喊李老头，可顾羽一个手势，给拦下了。

他瞅见李老头正瞪大眼睛，紧盯着屏幕，那强子对撞后蹦跶出的各种粒子，他一遍遍回放着，跟看宝贝似的。

“哎，第三百九十六次实验，又黄了。把实验数据存好，回去得好好琢磨琢磨。”

李老头盯着屏幕半天，最后叹了口气，对旁边的记录员说。

记录员陈康，也是个大学老师，有才得很，这会儿他不解了：

“李教授，您这到底是图个啥啊？非得找那传说中的对应粒子，这都试了上百回了，对撞机都快撑不住了。那粒子影子都没见着，咱是不是该换条路走走？”

陈康心里头直嘀咕，这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嘛，有这功夫，研究研究新发现的粒子它不香吗？

李老头听了，脸上一点火气没有，反而慢悠悠地问：“你真想知道为啥？”

“当然了，李教授。这实验室您是头儿，可我觉得，这么干下去，跟浪费时间没啥两样。”

陈康直接对视着李老头，坦诚地说。

李老头笑了笑，说：“那我给你讲讲吧。你知道电子吧？

正电子、负电子呢？夸克呢？上夸克、下夸克懂不懂？

你能不能让所有重子都只由一种夸克组成，要么全上夸克，要么全下夸克？

电子、渺子、陶子，它们都有对应的反粒子，连三种中微子也都有对应的反中微子。

老祖宗都说了，万物皆有其对应，咱们追求的，不就是这份未知中的对应之美吗？

这世上啊，啥事儿都得分两面看，单一那套早晚得玩完。

就像那些基本的小颗粒，每样都藏着个跟它性格相反的兄弟。

我现在正满世界找这新型粒子的小对头呢。

没找到不意味着它不混这圈儿，可能是咱法子使错了。”

李老头说着，一脸不以为然。

“哎，你这不是耍无赖嘛！”陈康急得直跳脚。

“行了行了，我的地盘我做主，散会散会，明天接着来。哟，小羽，啥时候飘过来的？”

李老头一转身，瞧见顾羽，愣了下。

“我早来了，看您钻研得入迷，没敢打岔。”顾羽笑着回话。

“哦，正说你呢，就算你不来，我也得找你去。

这撞粒子的机器不够劲了，最近实验老砸锅，你得给我整个更猛的，能量是这台的五倍！”

李老头说这话时，心里头也有点过意不去，毕竟这台才用了小半年。

顾羽没直接答，走过去盯着屏幕上的粒子大战看，特别指着一个新来的小家伙，比夸克还袖珍，标注得明明白白。

“老师，您这是在找这位小伙伴的反面吧？”顾羽指了指那新型粒子。

“对头！找到它另一半，进度能飙到十倍速，所以才想你整个高级货。”

“老师，不是我推脱，按现在的科技树，我就爬到这儿了，再往高我够不着。

不过找这新粒子的另一半嘛，其实您不用费心，根本找不到。”顾羽苦笑着坦白。

“咋回事？你连它啥身份，有啥能耐，能干啥都不知道就断定？”李老头一听就急了。

“老师，我恰好都知道。所以才这么说，它……它就是那样的存在，找不到它的对立面。”

顾羽边说边摇头，眼里透着无奈。

“这玩意儿叫引力子，我估摸着啊，咱们把夸克那层壳给撬开后，再往里扒拉扒拉，嘿，它就露头了。

老师，您甭费心找引力子的反粒子了，咱现在这点儿科技水平，跟它玩躲猫猫，纯属白搭。”

顾羽一脸笃定地说。

说真的，第一眼瞅见引力子，顾羽也懵了，心里直嘀咕：李老头这速度，简直了！二级文明尾巴还没甩利索呢，夸克禁闭就给破了，引力子都整出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那股子钻劲儿，顾羽也是又佩服又头疼。

反粒子这事儿，三级文明的大佬们都挠头呢，咱们现在更别提了。

说起来也巧，顾羽临闭眼那会儿，人类文明撞大运了，从个老古董遗迹里捞到个宝贝——上个纪元跑路文明的超级电脑资料。

这才知道，引力子的反粒子，那是三级文明都够不着的秘密。

就因为这资料，咱们还惹了一身腥，被好几个文明追着打，最后拼了老命才保住火种，希望号一炸，算是告一段落了。

“你咋这么门儿清呢？我这引力子的研究才刚起步，你就啥都知道了。还有，哪有粒子没反粒子的，这不合逻辑嘛！”李老头一脸不可思议。

“老师，我的消息来源您就别问了。

听我的，现阶段咱别跟反粒子较劲，那不是咱能啃的硬骨头。

您还是多琢磨琢磨怎么把这引力子用起来，那可是宝贝疙瘩，

大统一理论、反重力、人工重力场、星际航行的新引擎，全靠它了。

您的时间金贵着呢，别浪费在不着边际的事儿上。”

顾羽边说边给李老头描绘蓝图：“等咱们文明升级了，我给您整个环绕地球的大号粒子加速器，用恒星当充电宝，到时候您再慢慢研究那反粒子，咋样？”

顾羽这招画饼充饥，也是为了让李老头别跑偏了。

“得嘞，那我先放下反引力子那摊子事儿，全力支持你弄你的研究去。”

李老头瞅着顾羽那认真劲儿，心里头挺踏实，也就不再较那真儿了，点了点头，算是妥协了。

之后啊，顾羽就泡在实验室里，时不时地给李老头提点儿小建议。

不过都是点到为止，毕竟他知道那些引力子的门道，但不能一股脑儿全说出来，得让李老头自己慢慢摸索，这样他才能真正掌握个中奥妙。

俩人就这么埋头苦干，一直忙到该吃午饭的点儿。

顾羽手机一响，是星空那边的消息，说洪部长找他有急事。

他这才跟李老头打了个招呼，急匆匆走了。

一到地方，顾羽笑眯眯地问洪部长：“部长大人，您们那边商量咋样了？是不是有啥好消息？”

他心里头跟明镜似的，这事儿八成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