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玉却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她现在只想救出李绅。
“福总管,我明白的,还是快些吧。”
见她这样,福禄还以为秦湘玉真听了进去,喜滋滋的说:“您先换身干衣裳,我再派人为您绞干了头发。”
秦湘玉点头,不一会儿就换了衣服。
福禄领着她去了秦执的书房,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窗外大雨滂沱,锁了门之后,屋中的光线也黯淡了下来。
秦湘玉往前走了几步,这才站在秦执书案前。
她行了礼,秦执却并未说话。
“大爷。”
秦执这才抬头看她,见她唇上干裂,面色苍白,就要叫福禄。
却见她砰的一声跪了下来。
秦执缓和的面色又沉了下去:“表妹这是何意?”
她双手举起梨木盒子,俯首:“从前种种,皆是我错,求大爷,莫要牵连无辜之人。”
秦执面色铁青。握住朱笔。
一字一顿:“无辜之人。”
他瞧着秦湘玉:“谁人无辜。”
秦湘玉不语,长长的黑发遮住她的面容。
只听得秦执啪的一声,上好的墨玉宝砚就四分五裂,浓黑的墨汁四溅开来。
“我问你,谁人无辜!”
秦湘玉抬首,清泠泠的目光就那般望着他:“大爷您知。”
“这是你我之间之事!”
秦执冷笑一声:“你还真是不识好歹!”
秦湘玉猛的抬头,“我不识好歹!那大爷三番两次送来断指,是何意,又是何意!”
存了何种心思。秦执也不知,许是要试探他在她心中何种地位,或者是因为……秦执神情阴沉可怖。他未答反问:“你可是在为他质问我?”
“是!”
他说罢,就把几封信件朝秦湘玉掷去。
力道之大,以至于,秦湘玉的面颊都被划出血色长痕。
秦湘玉未动。
秦执盯着她开口:“表妹,你来府上多久了?”
秦湘玉不知他为何会这般问,也不知他有何用意,不过却顺从的开口:“半年有余。”
他面色更冷:“你我认识半年有余,如今,你要为一个才认识不到三个月的人如此质问于我。”
“表妹与他见过不过堪堪三面,如何知,他是何种人,又有何居心!”
虽然秦湘玉不知李绅是何种人,可她却知道秦执阴晴不定,手段阴狠,不是好人。
“表妹宁愿相信一个旁人,也不愿信我。”
秦湘玉瞧着地上的梨花木盒,事实就摆在眼前,如何相信。
“呵。”秦执猛的坐回圈椅中,大喊:“福禄!福禄!”
正蹲在门外的福禄哎了一声,就听大爷道:“送她出去!往后不许她再跨入锦苑半步。”
这是怎了。
怎的刚才大爷还好好的突然发了这般大火。
正推门而入,就见眼前白光一闪。
原道是秦湘玉手中握了一把刀。
天老爷哟,可要了人命了。
福禄见秦执面色狰狞。
“你想干什么!”
秦湘玉开口:“大爷断他三指,我就以三指还他!”
说完,秦湘玉就扬起了刀。
“表小姐!”福禄跑了过去。
也就是那时,血光一溅,只见大爷一手握刀,一手捏住秦湘玉手腕。
“爷!”
秦执并未应他,从秦湘玉手上夺下刀。
“吭”的一声扔到地上。
福禄赶紧捡起刀,拿出去放的远远的。
他竟没想到,表小姐看起来斯斯文文瘦瘦弱弱的,下起手来,竟然也这般狠。
等他再回来时,秦湘玉和秦执还僵持在原地。
“爷,奴才为您上药。”他轻声。
“滚出去。”秦执厉喝。
福禄不敢多语,退了下去,又去寻了药香。
此刻,秦湘玉仿佛像卸了力一般,手腕被他抓的死紧,可她犹如丝毫察觉不到。
“即使大爷今日夺了我的刀,还有明日,后日。大爷定然不能日日防着我。”
她在赌,在赌秦执现在对她尚且算有两分兴致。
好在,她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