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媞:“至于你爹吗……他就住在关你的耳房旁边,一墙之隔,怎么,你都没过去叫他一声爹?”
牧云安睁着眼睛流泪,“怎么会……”
爹要是早知道她在一边受苦,会救她的吧?一定会救她……
牧云安猛然明白过来,“牧云媞,你故意的!你故意非要看我们父女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你、你好残忍……”
“残忍?”
云媞脸上,笑意愈深。
多有趣啊。自己本是食腐的秃鹫,却要说旁人残忍。
可牧云安果然是牧殊城一样,虚伪得可笑。
“你说残忍就残忍吧。”云媞失了再和她多说的兴致,“别急,你死了,牧殊城我也会送下去陪你。”
她已是看清了,牧家人,都是毒瘤。
早些除了,早日干净。
“不要……不要啊……”牧云安拼命挣扎。
可她越是这般,云媞越是想起来福的惨状。
她很痛的时候,想必也是这样挣扎求饶。
却没有人肯饶她。
云媞手中的毒酒,向着牧云安口鼻倾倒——
“住手!”
一道冷硬的声音响起。
同时。
“咣当!”一声。
酒杯从云媞手中飞出,咕噜噜落在地上,滚出好远。
云媞身上本就乏力,叫人这么一挥一推,身子没能站稳,直接跌坐在地。
腹中一阵剧痛。
云媞顾不上,只怒视眼前之人。
“李怀肃,你让开。”
李怀肃面色黑沉。
他不过是出去一会儿,云媞就……险些酿成大错。
李怀肃:“云媞,够了。”
又是这句话!
云媞只觉怒火攻心,“敢问殿下,什么够了?你可知牧云安,害了来福……”
“孤知道。”李怀肃疲倦地叹了口气,“可是云媞,来福……不过一个下人。”
如重锤,直接敲击在胸口。
云媞只觉胸腹之间连成一片,宛如被战车碾过,翻滚着不尽的痛意。
李怀肃说,来福只是个下人。只是个,下人。
不值什么的下人。
反应过来之前,云媞面颊上已全是泪水。
她笑着点头:“殿下说的是,来福的命原不值什么,恐怕我的命,也是。都不及殿下的清名重要。”
此言一出,李怀肃就知道,云媞这是误会得深了。
“云媞,孤不是这个意思。是……”
可偏生有些话,他答应了人,决不能说。
只得先把牧云安扯到身后,护个严实,才向云媞道:“孤方才说过了话,你不要怪我。这牧云安……牧云安……好歹,是你的妹妹。”
“呵……”
云媞看着李怀肃身后涌进来的玄甲卫,知道如今牧云安的命,她如今怕是取不走了。
竟是李怀肃,那么护着她。
可……为什么……
难道真就仅仅因为来福是个丫鬟,她不值得?
玄甲卫身后,冷玥也跟了进来。他见云媞脸色苍白,担心地劝道:“太子妃,你勿要怪罪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也是不得已。”
李怀肃抿唇:“是,孤是不得已。”才非要保住这牧云安性命。
云媞:“什么不得已?”
冷玥:“这牧云安……已有了身孕,和太子妃差不多一般大小,想是同时怀上……太子妃,稚子无辜,还往太子妃抬抬手,放这孩子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