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砚秋却是有些意外:“你说你们一家早被阿爷逐出家族?”
当初她要寻族谱除谭瑛姓名之时,才发觉她空间的那些都并非现在的族谱,所以她还不知这事。
太子妃笑而不答,“原来你还不知啊。”
姜砚秋眸中尽是风暴,伸手扣住她的咽喉:“族谱在哪儿?”
太子妃又惊又怒,“你敢杀我?这可是天牢!”
姜砚秋手中力道加紧:“璃王府的两位小主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太子妃自知罪孽深重,以死谢罪。”
“你……死了?”太子妃此时才露出惊惧,“放开我,族谱在祖母手中。”
姜砚秋睫毛闪了一下,又问:“你既然与谭家没有关系了,罪名怎么还会落在谭家头上?到底为何要害得谭家满门?”
太子妃脸色憋得涨红,她只觉得呼吸困难,谭真真这个病秧子何时有这么大的力气。
“我与太子情投意合,可是皇家忌惮谭家,太子说置之死地而后生。”
“好个置之死地换你生!”姜砚秋一甩,把她撞到了墙上。
“咚!”鲜血从太子妃额上渗出,她抬手一抹,满是愤怒:“待本宫出了这天牢,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你竟还妄想出去。太子自身难保……你不会是在等你的好祖母再来保你吧?不妨告诉你,她一听说你出了事,急得中风了,太医说无药可治,只能躺着,口不能言,食不能咽,也不知道还有几日好活了。”
姜砚秋张口说着冰冷无度的话语,一张白皙的脸在夜里亮得发光,太子妃只觉得毛骨悚然。
“你是恶鬼,你不是二妹妹!二妹妹天真无邪,绝不是你这样的!”
“你不是二妹妹,二妹妹顽劣,学习差,你不是二妹妹,二妹妹只会玩几块木头,根本不会弹琴……”
“啪!”姜砚秋又一巴掌拍了过去,“赵若瑜,别给我装傻,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一枚女官印,赫然出现在太子妃眼前。
“侯爵印鉴?”
“没错,女侯爵的印鉴。皇帝亲自颁旨赐下的女侯印鉴,看吧,不是女子不能为,而是你不配。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孽障不配!”
“我不配?”噗呲——,一口热血从太子妃喉中喷出。
曾经引以为豪的骄傲瞬间落地,砰然碎裂。
沈黎进来,轻声提醒:“有人来了。”
姜砚秋收起印鉴,起身出去。
沈黎伸手点了太子妃的哑穴,闪身出去。
“赵若瑜,我要你去死!”
“赵若瑜,我要杀了你为我的孩儿报仇!”
来人是璃王妃。
丧子失去理智的璃王妃,与此刻崩溃疯魔的太子妃相互争执,双双死于刀口。
姜砚秋与沈黎离去。
“奇怪,不是高热已退?怎么就死了?”姜砚秋疑惑,方才在牢中不过是诈太子妃的,没想到一语成谶。
沈黎:“是璃王干的,他早知道自己不能生育,昔日因为皇帝宠爱那两孩子也就罢了,可是现在成了痴儿,他觉得养着就成了璃王府的笑话。”
二人又趁着夜色,去了穆国公府。
“咚咚咚。”
老夫人听见床头响声,幽幽醒来。
“祖母,好久不见。”
老夫人同样惊恐,“啊啊啊……”
“祖母别急,真真知道,你老中风了,说不了话。”
“啊啊啊……”
“我知道,祖母一定是想我爹爹了吧,阿爹这么孝顺你,一定也想你了。”
“啊啊啊……”
“祖母想知道阿爹是怎么离开我的吗?”
“啊啊啊……”
“被差役一鞭,一鞭,活活打死的。”
“啊啊啊……”
“祖母你知道阿爹流了多少血吗?你一定想不到,我也想不到呢,一个人身上的血可以流那么多那么多。”
“啊啊啊……”
“你们在云安街吃香的喝辣的时候,三堂哥被衙差打残,跌落悬崖,死无全尸。大伯娘丧子心痛,也下去了。”
“大伯、大堂嫂、二堂兄、二堂嫂被黑衣人一剑穿心,死了!还有他们的孩子也都死于非命。”
“啊啊啊……”
“祖母,你是怎么心安理得享受这荣华富贵的?”
“啊啊啊……”
“别说你没办法,你不是有族谱吗,你为什么不拿出来?”
床上的人一怔。
姜砚秋笑了:“你果然知道,你果然最爱自己,说什么最宠爱我阿爹,到头来害死他的人就是你,就是你这个亲娘!你可真是全天下最恶心的娘了!我替我阿爹感到羞耻!”
“啊啊啊……”
口水顺着她口角流了出来,直看得姜砚秋频频皱眉。
“别啊了,真的很难听,把族谱交出来,你这么恶心的人,不配拥有我谭家任何东西。”
“啊啊啊……”
“哦,对了,我代表我谭家休弃你这个恶毒妇人,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将你的功绩书写在我谭家的耻辱本上,叫我谭家后人永永远远地记住你的虚伪嘴脸。”
以后会不会做这个无聊的事情她不知道,但现在她只想多扎几下这个老太婆的心窝子,谁让她当初动不动就要以休妻的名头威胁阿娘呢!
“啊啊啊啊啊……”
“算了,我自己找吧,我看你这里还有不少我娘的东西,你放心我一定收拾干净,一个也不给你留。”
姜砚秋拿出一包药粉,打开倒入她的嘴里,还好心地提醒:“好好到梦里给我爹娘忏悔去吧!”
让你一闭眼就能看见子孙后代,一个个满身是血地找你索命,看你还能否入睡。
姜砚秋找出想要的东西后,就离开了。
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一般,甚是疲惫无力。
没有报仇后的快感,只有无边无尽的疼痛,快要将她淹没。
生生地瞪着眼睛到天明,一夜无眠。
次日,天光乍亮,难得的好天气。
她起来沐浴,泡了一壶茶。
接下来,该轮到萧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