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竟有几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将自己剥的干干净净后,一一的跳进了水中。
一时间,凉澈的水库里,跃动着她们白花花的身子。
岸上,则有一个姐姐模样的小姑娘在不住的放风。
不久,小姑娘们的欢声笑语,惊醒了正在昏昏打盹的拐子哥。他探出了头,悄悄的、饶有兴致的偷看了起来。
忽然,一只黄扑扑的野兔从拐子哥的面前一闪而过,吓的拐子哥“啊”的一声,蹦起身来。
当下,拐子哥大感不妙,趴进草丛里快速的溜回了家。然而,他还是被那个放风的小姑娘给发现了。
晚上,拐子哥的家里,来了五六个气势汹汹的大人。他们是在水库里洗澡的小姑娘们的父母。趁夜前来,愣是要让拐子哥给个说法。
可是,任由拐子哥苦口辩解,几人铁了心的认为他是有意的在窥视自家的孩子。
让赔礼吧,他已经快将头给磕破了,让赔钱吧,他确实穷的叮当响了。最终,几人心一横,将本就残废的拐子哥毒打一顿。
张大姐说,他和拐子哥结婚后,只要丈夫每次做噩梦,就会喊起“神儿库”的名字。尽管,他已经十五年没去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哒哒哒,”院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寻声看去,一个二十多岁、肤白面秀的小媳妇跑了进来。
看到众人后,她半蹲下身子,狂喘着粗气,慌忙喊道:公爹,婆婆发癫的越发厉害了,你和警察同志快去看看吧。
喊话的,是杨三叔的儿媳妇徐翠婉,她口里所提之人,是她的婆婆何花娟,我们称为娟婶。
杨三叔冲出人群,扶住了徐翠婉的胳膊,瞪大了眼睛,问道:小婉,你妈又怎么了?
徐翠婉气息仍未回足,跺了跺脚,说:公爹,一言两语说不清,你快……快和大家去瞅瞅。
四个警官见状,不敢耽搁,当下对张大姐简单的嘱托一番,便和杨三叔、徐翠婉一同往杨家跑去。
余下的村人们,仍是半步不离的紧贴其后,生怕一旦脱离了人民警察后,自己会有性命之忧。
我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云姐,轻声道:姐,要不咱们回去吧,都不是啥好事。
一大早,怪事不断。云姐昨天才回来,我实在不想让她经受这种稀奇古怪的凶事。说实话,我真有点儿害怕。
云姐脚步未减,面色平静,淡淡的说:大家乡里乡亲的,去看看吧,万一能帮个忙呢?
这一刻,我感觉我这位美丽善良的姐姐,简直就是观世音下凡,永远的不计前嫌、不提旧怨,慈悲为怀。
我不再多话,心中窃想:你弟弟会是个好样的男儿郎,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娟婶已经五十多岁了,是一个做了婆婆、当了奶奶、安享余生的老妇人了。
众人到了杨三叔的家后,见到坐在门口、神色冷淡的娟婶,纷纷的张大了嘴巴,僵立在原地。
“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边关……”
一首极具年代感的老歌曲,从娟婶的嘴中慢悠悠的唱出。
歌声清亮、深情、绵长,不难看出,娟婶年轻时嗓音格外的甜美。
让人心生疑惑的,倒不是娟婶的歌声,而是她的着装。她了穿了一身老式的校服,系了个红领巾。
校服已经褪去本来的颜色,不过端详一番,能分的清校服的样式是黑白格。衣裤上破了好几个乒乓球大小的窟窿,看上去十分的寒酸。
我心里嘀咕:难道娟婶怀旧,想重温年轻时的美好时光?
可一个年过五旬的老妇人,纵是要玩乐一番,也该顾及形象啊。当了这么多人的面,她竟无丝毫的收敛之意。
走进后,我发现,娟婶居然视外人如无物,全然沉浸在自我的欢乐世界里。
杨三叔和徐翠婉对视了一眼,徐翠婉点点头,前去照顾婆婆,杨三叔则将四位警官请到了一旁。
一个好事的邋遢小媳妇,趁人不注意,悄悄的溜到一棵距离他们较近的桐树后,竖起了耳朵。
几分钟后,四个警官连同杨三叔失魂落魄的回来了。
一个男警官满脸歉意的对杨三叔说:杨叔,你照看好这个……这个娟婶,我们先去别家查看,晚些再来相助。
警官的话音还未落定,一个声音粗犷的妇人跑到院口,扯着嗓子道:警察同志,赶紧去我家看看吧,我爹正窝在自己的“小宫殿”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