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处吹白笛的人,是豪豪吗?”
豪豪的目光,已盯向了众人,可是他的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瞳孔之中毫无活色。
渐渐的,四面八方,似有七个人奏响了白漆漆的乐器。
箫声瑟瑟幽凉,琴声潇潇悠长,古筝声悲切缠绵……
声音初是凄凄幽幽的哀婉悲鸣,听的越久,越觉得像有无数个厉鬼亡魂,在似哭似笑的悲嚎寒鸣。
暖阳和风下的小河边,于森森不绝的曲音中,变的空旷沉寂。
这些如阴鬼狂歌般的哀鸣,在众人的耳边绵延不绝的环绕着。
所有人,虽已听的浑身冰寒、头骨麻裂,却又着了迷的凝神谛听着。
当众人恍恍惚惚的来到花花的面前时,她仍是目光板滞的沉醉于吹奏陶笛的狂欢之中。
琴婶恼冲冲的夺过花花手中的陶笛,恶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吧嚓”一声,白森森的陶笛应声断裂,碎成了几块,里面竟有猩红色的血水溅出。
在场的众人,看到那枚诡异森森的乐器,无不毛骨悚然,脊骨发凉。
随着陶笛碎裂之后,环绕在众人耳边的哀怆曲音减弱了几分。
花花“哇”的一声,极度悲伤的痛哭了起来。
几个叔婶,抢上几步,将她抱在怀里,柔声蜜语的劝哄着。
怒气渐消的琴婶,一边落泪,一边搂住花花,温声的质问:花花,大清早的你跑到河边做啥?把奶妈给吓死了。
花花咿咿呀呀的挥手比划着,众人瞧的稀里糊涂,琴婶也看的百思不解。
一个警官从兜里抽出笔和本,蔼然可亲的递到花花的手里。
花花接过笔和本,急遽的蹲在地上,飞快的写下一段文字:昨晚爸爸站在我的床前,告诉我说让我在小桥上给他吹一段曲子,将他漂泊无依的亡魂给招回来。我说我不会,爸爸说只要吹响就行。今早,我从学校偷偷的跑了回来,看到小桥上放着一堆白陶笛。我将笛口放到嘴边,声音一响,我的手指就不由自主的弹动了起来。面前,也浮现了爸爸的笑脸。
琴婶接过本子,匆匆的过了几眼,登时冷汗涔涔,双目惊恐,踉跄的向后栽去。好在人多,不管她倒向哪边,总会有人将她稳稳的扶起。
一个警官捡起掉在地上的本子,上下扫了一眼,面上的血色在急剧的消退。他唇角打颤,结结巴巴的嘟囔了一句:这……这不……不可能。
众人将本子上的内容一一的粗览了几眼,不由得心脏狂跳,面如死灰。
“招魂?”
多么极具迷信色彩的荒诞之说。
多数人觉得不可思议,少数人喃喃道:难道是何怪娃阴魂不散,在村子里四处游荡着?
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天真烂漫、毫无心机,她的话,绝不是空穴来风。
可让人轻易的笃信鬼魂之说,亦是不能。
琴婶强撑起身子,攥紧花花的手说:花花,你说吹响了那枚陶笛,就能看到你爹?
花花两眼挂泪、面色坚定的点点头,两行清泪,在她的脸上滑来滑去,将她稚嫩的花瓣脸冲洗的更加清秀。
“呀呀,”花花吃力的叫了一声,伸手指向小桥的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