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玻璃墙上闪动着几团黑影时,帝陵内回响着清晰可闻的脚步声。
声音原本不大,许是被台子上安装的一些扬声器放大了。
我定睛细看,只见玉白石台的青龙面上,先降后升的托起几个黑衣壮汉和一个身着白衣的女人。
几人一上来,便将一些烤具、台扇、水桶等东西运到了中心处。
烤具中,有一台烤架,它的两端由两个三角形的支柱撑起。
支柱上,架着一面椭圆形的铁板,铁板像筛子一样布满了无数的细孔。
铁板的一头,安装了一把“L”形的摇把。
烤架下面,是一口长方形的铁制烤炉,里面堆满了淡黄色的干柴。
布置完这一切,两个黑衣壮汉将一个私密处涂了黑漆的矮瘦男子生硬的推了出来。
矮瘦男子的胳膊被两个壮汉锁死,嘴巴被胶带封住,喉管憋的通红,喉道里像进了一只疯狂的老鼠,在不住的嘶鸣着。
帝陵内,渐渐的沸腾了起来。
“这场戏,应该有些看头。”
“嗯,昨晚真没劲,花样太少。”
“听说啊,这女的被伤透了心,有好戏看喽。”
…………
当我听到“戏”字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闹着玩的。
“难道,云姐是戏剧工作者?”
我又猜想了一番。
之后,女人冲几个大汉点点头,落寞的走到角落里,双手掩面,似在啜泣。
烤架的两端,有四个锁夹。
几人将矮瘦男子抬起,固定在了锁夹上。
矮瘦男子不甘被缚,猛烈的晃动着弱小的身躯。
然而,这具烤架足有千斤重,任凭矮瘦男子如何的摇摆,沉如巨石的烤架,纹丝不动。
矮瘦男子挣扎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捕鸟的情景:不管多么轻灵迅捷的鸟儿,一旦挂在网上,任它拼了命的竭力挣脱,终是难以逃出。
女人从角落里走来,怔了一会儿,上前撕开矮瘦男子嘴上的胶带。
“庆红,我承认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把我放了,我一定会改,一定会对你和孩子们好。”
矮瘦男子苦苦的乞求到。
“放了你?你觉得我放了你,我的父母就能死而复生?我的世界就能重归原样?”
“那你杀了我,两位老人也回不来了啊。庆红、庆红,我求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哼,机会?你还有脸谈机会?
被唤作庆红的女子说完,忍不住冲矮瘦男子啐了口唾沫。
霎然间,我觉得有些恶心。暗想:这出戏,太逼真了吧?
庆红未理会男子的哀求,她走向烤炉旁边的铁盆里,抽出了一根带刺的木棒,照着曹云飞的肚子狠狠的捅去。
“啊,啊,我错了。”
矮瘦男子杀猪般的吼叫着,脖子上青筋暴起。
巨大的玻璃墙,巨大的人影,残忍的虐殴,让我的心一揪一揪的。
我看向身旁云姐,发现她的嘴角扬起一丝狞笑。
“庆红,你打吧,打够了出出气,就把我放了,孩子不能没爸爸啊。”
“曹云飞,把你放了?你当初怎么不放我刘庆红一条生路呢?”
刘庆红说完,照着曹云飞的左膝盖上抡了一棍子。
清脆的骨裂声,在帝陵中回荡,听得人仿佛觉得自己的骨头也断裂了。
“孩子的爸爸?你这个畜牲,活着只会让孩子们更加痛苦。”
刘庆红说完,又一棍子的捅向曹云飞的右膝盖上。
此时,我明白了,男的叫曹云飞,女的叫刘庆红。俩人,本是一对夫妻。
我附在云姐的耳边,轻声道:姐,你说照头一棍子打死算了,这样百般折磨,多浪费时间?
“那不太便宜他了?”
她的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怨气,笑容里满是诡谲。
我心想:姐,你怎么了?怎会变得冷血无情了?
我的目光又望回了场中央,越往下看,越是心惊肉跳。
天呐,这不是在演戏,这分明就是一场真实的虐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