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梓长呼一口气,用手掌根轻揉他侧腰刚被掐过的地方,柏翮闲不住似的,指尖挑起她耳后一缕头发,接着把自己腕间系着的那半截绿白相间的发带解下来编进去。
动作熟练利落,醉酒都丝毫没能影响到他的专注度。
连梓也是这会儿才注意到他手腕上一直缠着发带,等他编完她才开口,“为什么把这个绑在手腕上啊?跟你的衣服很不搭诶。”
他指梢摩挲了下发带末尾那截断口,温声回应,“因为你喜欢这根发带。”
继而顿了少顷,捏了下连梓的小拇指,又道:“我喜欢你。”
“所以我也喜欢这根发带。”
那句最了不得的话竟然就被他当做中间条件似的带过了。
但提及“喜欢”二字的时候,那双澄透的黑里的缱绻几乎快要溢出来,第一次听他正面提及这个词,连梓的心脏突然软下去一块。
先前那次表白,他只说他对她别有所图,昭彰,但并没有过于直白。
而且当时两人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以学习为先,没有继续深究,直到现在,连梓都不知道柏翮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又是为什么喜欢她的。
“为什么喜欢我啊?”
柏翮半阖起眸子,弯弯唇角,“我觉得这个问题要在我清醒后,能给你一个正式告白的时候再回答。”
许是他矫情,于柏翮而言,他对连梓的感情,是在清醒、理智的情况下做出的判断,不该因为酒后氛围刚好,就不清不楚地交代了,生怕词不达意,清醒后后悔。
所谓酒后壮胆,本身就是一种冲动的表现。
“好。”连梓轻哂一声,“现在承认自己醉啦?”
他低低“嗯”了声,用自己小拇指勾了勾连梓的小拇指,“能带我回家么?”
就像个爱撒娇的小朋友,意外激起连梓的恶趣味。
她退出录像点开打车软件,期间还不忘逗他,“行啊,你说‘姐姐请带我回家’。”
柏翮这会儿是真坐不住了,侧靠上连梓的肩,臂弯从前面勾住她的脖子。
柔软的发丝随着呼吸的动作不断蹭着她的侧颈,呼吸声也重了很多。
“头晕。”他咬字很轻,听着确实很不舒服。
连梓也收了玩儿心,正打算扶他起来时,柏翮臂弯收紧,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她身上,下巴抵在她的锁骨处,几乎是整张脸都埋在她的肩窝里。
灼热的气息倾数喷洒到耳颈,擦过耳后那块触觉敏感的皮肤,酥麻泛起,她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他的呼吸愈发急促,时而夹杂几声低沉的轻哼。
他没吃晚饭,这会儿胃里肯定不舒服。
连梓抬手揉了揉他脑后的碎发,拿起桌上那杯季远临走前接好的热蜂蜜水放到他嘴边,这会儿刚好已经放温了。
“柏翮,先喝点水压一压。”
她从后绕上柏翮的脖子,勾起他的下巴,顺道把水送了进去。
须臾,他安静下来,乖乖伏在她肩上,呼吸也逐渐降缓。
正当连梓以为他睡着了时,男生抵在她肩头处的喉结动了动,旋即清沉的嗓音传来。
“姐姐,带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