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擒抱没吭声,扶着如枚往岩石上一坐,正在整衣服,就看见老山鬼拎着四只又大又胖的山鸡出来。
“嗯。”韩擒抱了抱手臂,“你去那里,帮我设一个局。”
一群鬼魂立刻开始施术,狂风呼啸,飞沙走石,转眼间,一个山洞就在两人面前打开了。
韩擒抱一挥手,驱散了所有的鬼魂,这才走过去,抓起四个野鸡,往山洞中扔去。
用杂草和枯枝把它盖住,然后走了回去。她摆了摆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见前方一团黑暗,他连忙问道:“啊,为什么火焰会熄灭韩擒抱?”
“在呢。”韩擒抱着如枚,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前面就是一条通往山下的道路,如果没有火光,那就好办了。你腿上的伤口呢?”
“嗯,休息了一段时间,感觉好多了。”
如枚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被他打晕的,还是被他叫醒的,但她还是觉得不对劲。
她刚要开口,就听见韩擒抱的声音:“你听听,那是怎么回事?”
如枚立刻将心中的怀疑抛之脑后,侧耳倾听道:“我听到了一只山鸡的叫声,难道是老大他们来了?”
韩擒抱住她:“我听见里面有声音,你不要乱动,不要发出声音。”
走到山洞前,他蹲了下来,回头说:“有人在坑里抓了一群山鸡。”他弯下腰,伸手去抓。
如枚开心极了,蹦蹦跳跳地跑过去,“喔喔喔,这四个可比咱们抓到的那一个大多了。我的天,这是我的福气啊!”
韩擒抱着脸,冷笑一声,用杂草和枯枝做了两根简单的绳索,将四只小鸡捆在一起,递给了如枚。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一条小道上,远远的就看到了远处的黑点,她心中一喜,连忙问道:“哥哥在前面?”
韩擒抱了抱脑袋,“好像是这样,你叫一声就知道了。”
这深更半夜,不是鬼魂,就是这些人。
“大哥二哥”
贤良等人大喜,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正站在他们身后,连忙喊着:“韩擒抱!”
“啊,我们来了。”如枚开心的在韩擒抱怀里蹭来蹭去。
韩擒抱:“……”她赶紧把如枚的大腿往上一拉,“哎,乖一点,小心摔下去……”
“我刚才还在跟你挥手,结果忘记了,我还抓着一只山鸡,所以就没动。”
他们想要冲上去,却被韩擒抱住:“你们不要靠近,我们现在就下去。
如枚听着呼啸的风声,眼睁睁看着韩擒抱着她往山下跑,她吃了一惊,赶紧爬到他的背上,喃喃道:“你要飞了?”
贤良等人见韩擒抱转眼间就出现在他们面前,也是一惊。
富贵赶紧过去搀扶,道:“下山可不能这么急,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一群人将如枚从椅子上抱了起来,“枚子,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就是脚踝有没有别的地方痛?”
如枚摇摇头,“还好,只是扭到了脚踝,没什么大碍。你看,我们抓到了一只山鸡。呵呵,我是在那里被人下了圈套。”
“你们看,这是我们的幸运,我们路过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看到,你们却在下面看到了机关。”
“这一次可是赚大发了,不但有一头一百多公斤的野猪,还有五只十几公斤的肥鸡!”
富贵一拍手,“这一次,我们全家都要过年了,只恨崔珏不在,否则,我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韩擒抱:“是啊,崔珏确实很有天赋。”
崔珏早就听到了他的名字,从阎王殿中抬起头来。
崔珏看着一群扛着野猪和野鸡,兴高采烈的样子,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咬牙切齿道:“等我办好事情,就过去,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奈我何?”
他应该早点去的,而不是八月十五。
快到新年了,死了很多人,杀了很多动物,你看阴间,每天都是人山人海。一片喧哗,一片哀鸿遍野的景象
自己这边忙的焦头烂额,连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下面的人却是悠然自得,一边听着,一边讨论着如何宰杀牲畜,庆祝新年的到来。
崔珏停下手中的活,心中怒火中烧,忽然有一位使者前来禀报:“神君,大青山的一个山妖,前来禀报阎王大人。”
“传”崔钰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老山鬼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不敢抬头,也不敢东张西望,直接跪下,道:“神君,阎王大人让我转告大人。他说年如枚家里有很多好东西,你想不想跟他一起去都行”
崔珏霍然起身,惊得一群厉鬼乱颤。
崔珏满脸喜色,拍手道:“好,好,我明白了。“好了,谢谢。”
老山鬼大喜,连连叩首,道:“谢神君,谢七爷。
等他们到了村口,正好遇上了如枚的父母,也跟着他们出去了。
村民们在村口相遇,个个欢喜,贤良的身上还驮着如枚,大声说:“爸爸妈妈,我们回家啦!”
如枚娘吃了一惊,快步走到她身边,“好孩子,你腿怎么样了,怎么不走,让我抱你回去。”
自从认识了贤良和富贵后,两个人就开始轮流背茹枚,也没让韩擒抱过。
当然,胡建设与梁跃进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于是,所有人都很识趣地绝口不提这件事。他也担心江家人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不开心。
如权与如枚的父亲也走了过来,询问了一下如枚的情况,得知情况不是很严重,这才放下心来。
两个人赶紧把正在扛野猪的胡建设和梁跃进给扶了起来,“你们休息一下,我们来。”
当他看到四个山鸡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哟,不枉我来一场”
如枚终究是疼爱女儿的,“我再也不会去了。养那么多野猪和野鸡有什么用,枚子掉下来有什么事,我拿你们怎么办?”
别人抱怨也就算了,自家三个孩子也就算了。
韩擒抱着小小,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去抓了一把,“大娘,都是小的不好,若不是小的说要去狩猎,如枚哪里会摔倒?”
如枚娘忙道:“你也不要想太多,都怪我,我怎么可能跟你一起出去?”
如枚也对韩擒抱道:“这不关你的事,是我自作主张,我才会这么做的。我刚才看到那块大岩石的背后,有东西在闪烁。”
“我以为这是一只野兔,所以就过来了。结果一脚踩空,摔了个狗吃屎。不至于跌落,那样的话,会很严重的。”
众人听得心惊肉跳,连忙劝道:“回去休息吧,下次不要上山了。”
如枚还在喃喃道:“等姑娘来串门,我可要跟她打个招呼。万一你岳母听到外面的人说,还以为我们隐瞒了什么,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如枚不但订婚了,还订了婚期,简直就是如家的一份子。
因此,若兮的父母把女儿抚养成人,却要时刻想着如何向未来的岳父岳母交代,实在是太辛苦了。不然怎么会有句话说的好:女人不在身边,留在身边,只会让人伤心。
刚喝完汤的村民们,正在自家院子里聊天,听到有人过来,纷纷跑过来看热闹。
看到贤良等人扛着野猪和野鸡回来,不少人都露出了艳羡之色,“哟,你们可真是厉害,这些都是从山上打来的!”
“还有很多肉,看来我们家今年要吃大餐了。”
看到如枚一步一步地跟在她后面,她立刻走了过来,关切地问:“枚儿,你怎么了?
“快,快去把刘四给治好了,不然,你女儿家,可就不好了。”
香菊和焕儿两个人,当然是又气,又是欢喜,背地里骂个不停。
欢儿的母亲乐开了花:“他们总是做一些害人的事情,你看,现在轮到我了,我倒希望我的腿也被打断了,变成一个废人。等江军把她给抛弃了,我就高兴了”
香菊斜倚在门口,目送富贵和如枚娘将如枚缓缓抬起,“呸”的一句:“你迟早会有好日子过的。”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
向菊娘一看,也道:“这都快过年了,受点伤可不是什么好事,都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咱们家这是要倒大霉了”
香菊的父亲眉头一皱,“你胡说八道什么,不要耍什么花样,你没看到欢儿和那个叫神女的女人,要是让大队人马跟庄里出了什么事,你们一家人都得跟着遭殃,你是不是也要这样?”
香菊娘忙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做什么了,你瞧你,我又不是让你去做什么,也不是让你去做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上天会怎么惩罚她。”
“我就不相信,上天会这么不开眼。为什么一切都按照她的意思发展,为什么偏偏是她的运气好,呵呵,迟早会有人倒霉的,至于老金一家,我要诅咒他们一家人都去死”
骂人的话,都是单方面的,说了之后,就会被狂风吹散,对人没有任何影响。
所以,千万别逞英雄,等你下了地狱,吃尽了苦头,再想反悔,已经晚了。
如家人并没有听见两家人的恶言恶语,兴高采烈的拿着东西,扶着如枚回家。
胡建设带着梁跃进来到了村子的门口,准备回去。枚你就安心休息吧,不会有事的。”
如枚是个大度的人,立刻让韩擒抱起一只山鸡,递给两人,“我们两个,明天宰了,我们一起去宰肉”
事实上,这也是一种发过年福利。有了钱,就有了其他的东西,不过,这并不是一回事。
两人一看,也不敢要,连连摇头:“别别别,快回去。”
如枚的父亲在他背后叫道:“明天你要是有空,就来帮我宰一头猪。”
事实上,他找他们来只是找个由头,真正的目标是给他们一人十斤猪肉。
否则,他们就只能做苦力了。有了这十公斤的猪肉,他们两个人就可以少吃肉了。现在是冬季,虽然距离春节还有好几天。
而且,这些肉都是免费的,人家要是不收,那就不好意思了。
如枚的母亲也是这么想的,正想邀请两位小姐一起去,听着如枚的父亲这么一说,茹枚的母亲也不好多说什么。任八千和富贵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如枚回到家中,众人已经准备好了热水。
他们的裤子和鞋子都已经湿透了,为了不让他们在夜里着凉,他们不得不去洗澡。
而如枚就更别说了,她的裤子已经被打湿了,膝盖都有些弯曲了。
待枚娘去取了红花油,如枚道:“母亲,您放心吧,待我梳好了,我再给您搓一搓。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先吃点东西。”
比如枚爸吩咐贤良他们去东边的屋子里,把那头猪抱起来,“不能让他们留在外头,否则第二天会被冻死,想要弄死也难。”
我们给它松绑,又找了些干草之类的东西,给它盖上,然后走了出去。
如枚娘对韩擒抱道:“这只鸡还活着,你丢在大厅里就好了,”然后自言自语:“这屋子里没有房门,黄鼠狼会不会趁我们不注意,偷了我们的鸡?”
听到母亲的吩咐,如枚忍不住笑了起来。黄大仙这家伙,也不知在搞啥呢,不过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了。
如枚正揉着自己的脚踝,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韩擒抱的声音:“如泉,屋子里好凉,我们要不要在窑厂过夜?”
“你是不是笨,你忘记了,窑都关了,外面那么冷,还不如在家舒服。”
“那算了。”韩擒抱喃喃道。
今晚是他值夜的时候,如枚却道:“罢了,不必了。这大冬天的,到处都是积雪,新买的衣服和鞋子,一进窑就全湿了。一晚上不能来,那就算了。
贤良也很高兴,笑嘻嘻地洗了脚,换了衣服,用过晚膳后,又和富贵、如全和韩擒抱四个人坐在屋子里玩牌。
听着众人的吵闹声,如枚不禁莞尔,“这样的生活,真是美好啊”
第二天一早,众人还是很迟才起床。
两人收拾了一下,就进了厨房,一个开始做饭。为了让孩子们多休息,两个老人的声音都放得很低。
估计是因为这几个孩子都在睡觉,所以也就没有打扰他们,毕竟,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他们醒来的时候,已经吃的七七八八了。如枚是最后一个站起身的,他的右腿落在了地面上,依旧疼痛难忍。
如果这几天都不能自由活动,那可就麻烦了。这是他重生以来,头一次过年。
如枚愤怒的看着自己的右腿,将自己的衣衫重新穿戴好,一脸的愤怒,但也没办法。
如枚娘正在和贤良说:“用完晚饭,你就到六儿那里,将那柄屠夫的刀子给我。你们两个去杀那头野猪,估计一天就能解决。”
如枚的父亲走了进来,道:“何必这么麻烦,我们可以带着这头猪去六子家里,那里有一口大锅,一口大灶,一张案板,一张挂猪肉的铁钩,什么都有。总不能只靠一把剑吧?”
“我们这些人,空有一身蛮力,却是做不到的。你拿一辆大车来,咱们先吃了晚饭,再带猪拉六子回家。”
六子在村子里开了一家猪肉店,但他做的并不好。猪都收不到了,日子一日不如一日,而且,这里离镇又太过遥远。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杀人的原因。
平日里,他的生意并不是很好,只有节假日的时候,他才会忙碌起来。但是,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却是什么都有。各种刀具,猪肉架,大锅,大锅,应有尽有。
富贵道:“是啊,妈,您看咱们这,这地多好啊,怎么能把地上的血迹都给染红了,还刮了毛,烧了一头猪,我们这口锅,能不能大点?”
如枚闻言,在房间里插嘴:“再大你也用不上,我怎么做饭?”
如全猛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我们六子家宰的时候,都是先将猪放入大铁锅中,用开水烫,然后去毛。我们的铁锅就是一口大铁锅,掉了一根头发,我们就没办法再做菜了。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恶心。”
如枚娘忙道:“我只是随口一提,把宰了的猪拔毛的事情给忘记了。别说是不干净,就是不能用。这头猪肉至少有一百多公斤,带回六子家里。”
韩擒抱默然不语,拿起桌上之物,便要开吃。既然要吃饭,那就得陪着他们一起去。
他又不是没有见过屠夫,只是来凑个热闹而已。如果他一直呆在家里,那就太无聊了,如枚肯定会说他不干活,只想着吃。
韩擒抱着她往外走,正巧如枚从东间走了过来,如枚也提着馒头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到她,立刻问道:“你的腿怎么样了?
如颗蹦蹦跳跳地走到门口,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比昨天黑了点。我想,再过两日,你的病就会好起来的。”
韩擒拿道:“这药甚是灵验,你继续用,不要停。晚上去医院检查一下,不要一个人硬撑着,有什么不舒服就说。早点休息,早点休息,早点休息。”
如枚一口答应下来,“是是是。我比任何人都着急,或有手有脚的自由,跳来跳去也很不舒服。我这一身伤,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胡建设和梁跃进两人,在饭后不久,就约好了一同前来。
看着如家这边的几人也都快用过了,他开口道,“两位也都在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