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这力气做什么,我在这待了十几年都没跨出过院门,安心待着就行,这梦里能做的事可多了去。”
李拐儿悠哉悠哉的劝了一句,头也没回的继续抽去了,还嘀咕道:
“可惜好酒都在姓梁的那儿,摸不出来那瓶逢年过节才能喝的男儿泪。”
言安并未回话,转身看向窗外,那些猩红的眼睛如幽幽鬼火,盯着每一个梦中人。
“梁好名也走不出来吗?”
“她嘛,我也未曾见过,大抵也是没走出来过的,否则梦里找人比试拳脚,可比外头好多了,修士变作凡人,各凭本事。”
村子完全被夜色笼罩,圆月朦胧,言安眯起眼,他没有闲心思赏月,而是发现,那圆月之所以朦胧,是因为有许多丝丝缕缕的黑色流鸿,遮住了月。
这些黑色流鸿好似雨,但却是缓慢不停的上升着,最后融入黑色天幕。
这些黑色流鸿,他在斩仙台被黑潮侵蚀后也见过,难道这蚀梦也是黑潮的一部分?
白日之时,言安的潮域之诡的确与沉渊之地产生了共振,但时有时无,也就没有过多考究。
若这蚀梦也是黑潮之中,那么定然有界碑的存在,只可惜现在身处蚀梦,系统又无法带入梦中,谈何共鸣脱离。
这样看来,这蚀梦并不简单,或许并不仅仅是黑潮,还杂糅了其它事物。
“李大夫,你看这是什么?”
李拐儿循着言安示意,向窗外看去,一脸嫌弃言安大惊小怪:
“哦,你说这些黑雨啊,就是我们元魂的一部分,没有玉绿津或者灵气护体,就会被这些黑雨带走自己,至于是带走记忆还是名字,全凭天定。”
这黑雨足足有千百道,也就是至少整座山都被蚀梦笼罩了,不止这个小村。
若是不能从内打开,言安便要尝试睡在门外了,虽然是极其危险的事,但若能让黄粱客影响蚀梦,那也大可一试。
言安盯着大门,既然李拐儿说今晚会有诡物到访,他心中逐渐产生了一个极其疯狂的想法,只要确保的确是在黑潮之中。
“李大夫,今夜这诡物到访,光凭这锄头柴刀能杀掉吗?”
“杀?这诡物是杀不死的,只能暂时制住然后趁机取回言希被吃掉的部分,你莫要被它碰到,否则就算它一次只吃一人,也难保你不会被吃下。”
李拐儿瞪了言安一眼:
“再说了,如果光凭你我二人肉体凡胎,就能杀死一个诡物?那村子里边这么多人子孙后代,早就堆死那诡物了,杀字真是异想天开?”
果然,杀不死的诡,言安心中隐隐有了眉目,沉渊之地的确是黑潮与某些东西结合产生的。
但不知为何,这诡物似乎远比不上方留年这个吞名之诡,不仅只能吞下一人,论杀力和手段也远不如方留年。
莫非,方留年正是在这群诡物中培育出来的?
有人在刻意制造诡物?!
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打断了言安打思绪,俩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