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这么收拾,现在放了一地跟摆摊似的,它们必须得上架,这个库房得从头收拾!
付宁把这些嘉禾嘉蔬扔回到麻袋里,把手提灯吹灭了,从库房退了出来。
今天日头都偏西了,从明天开始干吧!
这后院靠院墙的地方有一眼水井,他打了桶水上来洗手,再回到前院一看,好嘛,跟他一个屋的笔帖式们全都走了!
把他一个人锁在外面了!这是不是应该算职场霸凌啊!
好在他也没有东西在屋里,付宁心里骂骂咧咧的走到旁边那个院子里,果然就只剩下蔡大人一个人了。
看见他还没走,蔡大人也挺吃惊的,接过库房钥匙,看了看太阳,收拾了东西,叫上付宁,两个人一起下班了。
蔡大人在西直门外租的房子,他们俩确实可以顺路走一段。
一路上,他都在安慰付宁,说那几个上了年纪的老笔帖式都是老资格了,也都是满洲八旗的,全都秉持着三天一点卯、十天一休沐的老理儿,所以不用担心,明天你就看不见他们了。
对于盘库这事儿,蔡大人觉得确实是难为付宁,但自己也是人小位卑,帮不上什么忙。
据他介绍,他们那个院子里都是这两年补进来的笔帖式,现在还是八品官,挣的是一年三十三两银子和三十三斛禄米的俸禄,但是干活儿全指着他们这几个人。
付宁在的那个院子里,都是七品笔帖式,人家一年是四十两银子,但是根本不干活儿。
蔡大人拐着弯儿的跟他说,别对这补贴抱多大希望,估计一个月最多也就两块银元,但是他要是有路子落在这儿,那最少一年也是三十三两银子,那就是五十多块银元啊!
付宁非常谦虚的回应,他现在还只是个学生,能有两块钱都是意外之喜了,而且整理库房也不是坏事,幸亏还有这么个事儿干,要不自己面对着一屋子前辈,真的是紧张得不行。
两个人都是会说话的,一路走一路聊,时间也是过得飞快,很快蔡大人就到家了,付宁就开始自己一个人的下班路了。
第二天一大早,付宁就到库房了,说盘库咱们就得好好盘,他也对这库房里还有什么挺好奇的。
为了打扫方便,他特意从家里带了几块破布,又从热水房打了半桶热水,要不就这个天儿,他非把手冻了不可。
干了大半天,总算是把大面上都收拾了一遍,中间就吃了两个自己从家带的窝窝头,喝了两口热水,喝水的碗还是他从家里带来的。
果然像蔡大人说的,今天那一屋子的大爷一个都没来,倒是也清静。
等到下午,他正在把那些不知道多少年了嘉禾嘉蔬上架的时候,蔡大人带着刘总科过来了,看着他这灰头土脸的样儿,还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的贴标签,再记到库存明细的本子上,刘大人非常满意。
“不错,是这么个意思!小伙子有眼力价儿,好好干吧!”他勉励了付宁几句,就继续鼓捣他的菊花去了,走在他身后的蔡大人悄悄给付宁比了大拇哥。
下班路上,他跟付宁说,刘大人同意给他津贴了,而且是二十八天三块钱,中间付宁可以请假休息,只要上够了二十八天就算钱。
这可出乎了付宁的预料了,不说这条件是多么宽松,就这实习津贴都赶上他一个旗兵步甲的月俸了,要不说知识改变命运呢!
另一个出乎付宁预料的就是库房,还真让他找到宝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