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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胡同大杂院,因为今儿的是端午节,家家户户的蜂窝煤炉子上,都做起来了好饭菜。
有炒猪皮的,有炒鸡蛋的,还有熬了大骨汤的。
薛家条件最好,齐春梅甚至还买了一块五花肉出来,特意拿到了天井水池子那清洗。
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被她拿在搪瓷盆里面,反复揉搓。
在大院的邻居羡慕下。
她说,“要不我怎么说运气好呢?我们合作社进了一头大猪肉,我直接抢了三两五花肉,花了五毛钱。”
有人就夸了。
“还是春梅你工作好,也便利,不像是我们想买肉也买不到。”
齐春梅心里切了一声,他们那是想买吗?
明明是买不起。
说的倒是好听。
“不过,春梅,这几天怎么都没看到你家东来啊?”
提起儿子,齐春梅心里就有气,儿子为了向陈家提亲。
他把全家所有的存款拿去买三转一响不说。
连带着端午节买不到车票,直接被耽搁在津市了,大过节的都回不来团聚。
就剩他们老两口在家,孤独独的过节不说。
本来可以买一斤的,家里钱实在是不趁手,最后就买了三两肉。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老陈家的小闺女。
陈美娜!
齐春梅特意找了一圈,没找到陈美娜,而是看到了拿着海带出来清洗的苗银花。
一看到她,齐春梅特意把搪瓷盆的五花肉,给提了起来跑到了苗银花面前。
她上下眼皮子一扫,啧啧道,“苗银花啊,你这大过节就只买了一块海带?这也太穷酸了吧?”
苗银花也没想到这么巧,她是因为闺女中午不回家吃饭。
全家凉拌一个海带就够了。
但是,没想到遇到买肉了的齐春梅。
她不稀得搭理她,不管是齐春梅,还是薛东来。
都是苗银花极为厌恶的存在。
她直接绕开齐春梅,就去天井水池子那洗海带。
哪里料到齐春梅,特意跟在她身后,探头看了下她的搪瓷盆。
哎哟了一声,噗嗤噗嗤地笑。
“大伙儿都来看看啊,这大过节的陈家弄了什么好的?”
她还特意伸手在苗银花的搪瓷盆里面,把海带挑的高高的。
“这过端午就咸不拉几的海草啊?连个荤的都没有?我家买了三两五花肉,猪皮切下来送你,要不要?”
这是羞辱人。
尤其是大杂院就这么巴掌大,大晌午的都在水池子这里拾掇吃食。
被齐春梅这么一嚷嚷,大家顿时探头过来。
苗银花拉了脸,没看邻居,而是炮火对准齐春梅。
“齐春梅,你没事找事是不是?”
齐春梅被凶了,不止不气,还一脸张狂样儿。
“买不起就直说,还我找事?是我让你大过节的吃海草吗?”
她拎着一块巴掌大的五花肉,摇头摆尾,得意洋洋。
“肥肉往锅里面一放,刺啦一声,香的整个大院都闻的到,不知道你家会不会欠的流口水啊?上回吃肉还是去年过年吧?”
“要我说,你干脆把陈美娜嫁我家好了,不说别的,嫁到我老薛家,我们吃肉给她喝口汤不是?”
苗银花气的浑身发抖,没有这样羞辱人的。
看她这样。
齐春梅越发觉得往日被压制的大仇得报,痛快的要命。
她当场扔了海带,特意把那块五花肉怼到苗银花面前。
那得意那嚣张。
“怎么觉得我说话难听?”齐春梅张狂道,“那你倒是买啊,你买的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