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醒来,只觉喉咙干渴难忍,便起身倒水。我一手放在腹部,一手扶着病床挪动到了桌前,虽说伤口已经愈合很快,还是随着脚步的迈动撕扯到了。我咬了咬唇,倒了杯热水,送到嘴边吹了吹。
门外有细碎脚步声响起,我提起戒备仔细分辨,只听一声闷哼,以及衣服摩擦的声音,便有人倒下。
几个蒙着脸的壮年男子缓缓放倒病房门口守夜的人,随即推门而入,向着病床轻轻走去。一步两步,待接近病床时猛地跳起落下,手中的尖刀狠狠地扎入棉被中,却没有刀刺入皮肤的撕裂声,也没有一丝血腥。
为首的壮年男子拔出尖刀,掀开被窝,空无一人。他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目光锁定了那杯仍在冒着热气的茶水,随即给出手势,示意手下搜房。
我躲在窗帘后边,手心紧紧捏着一把剪刀,腰腹部疼痛感越发强烈,我抬起按压的左手,在月光下看到了丝丝血迹。有脚步声靠近,愈来愈近,我的额头渗出汗珠,举起剪刀准备与歹人做最后的拼搏。窗帘被掀开,我手中的武器也应声而下,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月光反射下,我看不清那人的脸。
“表妹。”
是徐志康的声音。
徐志康取下我手中的剪刀扔在地上,月色下我的脸异常惨白,靠着窗台挪不开步子,徐志康不假思索将我横抱起来,“我带你出去。”
我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余光瞥紧病房内三五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
沿着楼梯下来,医院大厅内有两拨人正在交战,枪声不断。小李解决了面前的敌人后便来到徐志康身边,一路护送他离开。拐过一条长街,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巷口,沈玉兰探出脑袋焦急地张望着,在看到徐志康等人后赶紧打开车门,接应着小心将我放在座位上。
车快速驶离小镇。
“怎么还流血了……”沈玉兰察觉到了我腰部的血迹,慌乱又着急。
我靠在她的肩上,强忍着挤出一个笑脸,“我还可以,撑得住。”
徐志康面色沉着从车座下取出医疗箱,将酒精棉与纱布准备好看向沈玉兰,“娘,你扶住她。”
从允宁镇到南京城的路很是颠簸,车子一路摇摇晃晃,徐志康小心地替我处理伤口,待换好纱布时,他的眼镜上都糊上了雾,那是汗水滑落蒸干后残留在镜片上的。
我闭着眼,仔细回忆了一番刚才发生的事,“医院内分布着两拨人,有人想杀我,有人在保护我。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表哥却很快赶到,同时准备好了撤离路线,所以说保护我的人是你们安排的。”
喉咙干渴,我舔了舔唇,继续说道:“表哥,你知道有人会追杀我,是什么人,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