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经过徐志康书房,灯竟然亮着。
我敲着门,得了主人允许后便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墙壁上一幅幅以木框裱起挂着的字画,大多是名家的珍贵拓本,我突然想起那副被撕坏了的《旦夕帖》,转着头四下寻找,还真在书架后的墙壁看到了它。
徐志康放下手中的钢笔,将桌上的信件纸整齐折叠后塞入信封封好。
“这书房里挂的无一不是出自大家之手,唯独这幅是你的杰作。”徐志康推了推眼镜,调侃道,“这么名贵的字帖上有了瑕疵,这账你我该是清一清了。”
“所谓贵人多忘事,表哥日进斗金,不该想得起此事。”这是赵南音的杰作,账怕是清不了了,此番由我做个中间人,不如就此忘了。
徐志康摇摇头,“千金难买。不如这样,你临摹一份一样的给我,这事就算了了。”随即走到书架前,用钩子取下《旦夕帖》,郑重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旦夕帖》,将它轻放在书桌上,细细读着那已然泛黄的字,“旦夕都邑动静清和,想足下使还——”
笔法精妙,行笔潇洒飘逸,笔势委婉含蓄,有如行云流水。
我心中跃然欲试,便欣然答应。
“许多年没下笔,我得找个地方好好练着,可别把千金变为石头。”我将徐家上下两楼的各房各室在脑中翻了个遍。
“书房只修了这么一间,你得空便可以过来。”徐志康看穿我的心思,建议道。
“可小桃说了,你的书房外人是不能随意进的,你又时常不在。”
“我说过,你是我的家人。”徐志康轻笑,俊朗的脸添了几分温柔,伸手在我的鼻上轻点。
我眨眨眼,鼻尖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