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徐志康唤了沈玉兰一声,确认她不再打断自己,“南师学堂的一个学生,有些天真,误以为倾慕于我。”
沈玉兰狐疑地看着他,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志康,你跟我来房间一趟。”
房间内,沈玉兰抚摸着一张老旧的照片,看着看着眼框开始泛红。那是她的亲姐姐,从小像母亲般照顾着她,一晃眼,去世都有十来年了……
“年纪大了,就爱想旧事。”沈玉兰收起照片叹了口气,“这几日总是梦到姐姐,她老问我,南音过得好不好啊,跟志康成婚了没……唉,想起她临终前最大的遗憾便是还未见到南音成婚……”
徐志康在她身旁坐下,“她既已不记得从前事,我们便要给她时间去接受。之所以让徐家上下隐瞒我们的婚约,只是不希望让她感到不安和压迫。”
沈玉兰点点头,“娘知道,你对南音是真心的,不然以你的性子,早就拿出封建旧习那一套来拒婚,何苦在她杳无音讯的这些年,还一直守着这份约呢……”
徐志康揽着沈玉兰的肩,轻拍了几下,“您放心,今生我必会守护她。”
这日我正在书房临帖,反反复复总是差点气候,又一张纸被揉成一团扔进了纸篓中。沈玉兰走了过来,递给我一个信封。
“这是什么?”我放下笔,接过信封,上头端正地写着“赵南音亲启”。
我疑惑地拆开取出了里头的一封信,“赵南音女士,你好。惠诚大学五十年校庆,诚挚邀请你参加。”
看了校庆时间,十一月十五日,正好还剩半个月的时间。
“惠诚大学?”好像听沈玉兰提过,赵南音之前是在上海惠诚读的西洋乐艺术专业。
沈玉兰扯了扯身上的披肩,提议道:“惠诚母校校庆,这么重要的日子,肯定有许多同学都会回去,你要不收拾收拾去上海吧。”
“可是……我不认识他们……”同学聚会,不就是一个大型攀比现场,我借着失忆的由头准备推脱开来。
“你忘了医生怎么说的了,你要多多接触从前的人和事,这对你的恢复是有很大帮助的。”沈玉兰摇摇头,“就你,一点都不着急。”
沈玉兰说完,便唤来老高,吩咐他买好十一月十日的两张船票,“让志康陪你一块去,提前几天还能在上海玩一玩。”
沈玉兰虽然十分宠着我,但毕竟曾是大家族的一把手,许多事情她决定了也便改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