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曲宅的栅栏门前，望着左右截然不同的两条大道，犹豫着该往哪个方向去。

二楼窗前，曲儒温掀开纱帘，目光落在宅前瑟瑟发抖的赵南音身上。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疼惜，但转瞬即逝。

曲儒温缓缓合上纱帘，转过身背靠在窗前。

他伸手触向胸前的西装口袋中，从里头取出一张黑白照片来。

梧桐叶翻飞，曲儒温靠着大树徐徐翻着书页，赵南音低眉将两鬓的碎发捋到耳后，嫣然一笑。

美好的重逢，恰似五年前美丽的相遇。

曲儒温原以为这般相同的邂逅方式，会让他们俩以曾经的轨迹靠近。

他还来不及告诉她，二十七年来人生最为遗憾的事，便是轻易放开了她的手。最固执的事，便是坚持了不该坚持的，等待。

赵南音已经放弃了这段情，他曲儒温还要固执地坚持下去吗……

曲儒温的眼眶有几分温热，他闭上眼，将手心的照片狠狠捏皱。

多情若能薄情不问，又何苦有人转身不肯。

半晌，曲儒温缓缓松开手，视线落回那张皱巴巴的照片。他舔了舔干涩的唇，身子有些颤抖。

曲儒温走到桌前，将那张照片摊平，极力抚平它上头的皱痕。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荡，天气好冷，好想喝一杯暖暖的奶茶。

身后十米之处，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子一直尾随着。

我走进一家咖啡馆，寻了个靠近后门的位置。

招了招手，一位白衣侍从来到桌旁，“小姐你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一杯伯爵红茶，谢谢。”我礼貌道。

咖啡馆的门开了，鸭舌帽男子走了进来，装出一副随意观看咖啡馆装饰的模样。

我叫住了侍从，在他耳边低语。侍从听完，抬起眼向鸭舌帽男士望去，“好的，我知道了。”

侍从走到鸭舌帽男子身前，礼貌道：“先生，请问你需要点什么？”

鸭舌帽男子随意答道：“来杯咖啡。”

侍从挪开了身子，鸭舌帽男子瞧向门口那张桌子旁，已然不见了他的跟踪目标。

他四下张望，整个咖啡馆都没见着赵南音的身影。

从后门偷溜出去后，我一路压低帽檐行走着，身后仍旧有人跟着。

难道除了徐志康和宋良吟的那拨人之外，还有谁在盯着我？

我皱了皱眉，拐到一个隐蔽的巷角，在暗处观察着尾随我的男子。

那男子身穿一件蓝色布衣大褂，脚上是一双极其普通的布鞋，头上一顶毡帽，不是刚才的鸭舌帽男子。

他一路跟到巷子里，四下张望没发现人影。

“景斯？”那男子轻声唤道，“你为何避而不见？”

“我是裕如啊。”

裕如？裕如是谁？

裕如在原地转了几圈，确定没有人回应便朝着巷子口走去。身后有高跟皮鞋的声音响起，裕如回过身来，我正一脸警惕地望着他。

“景斯，果然是你。”裕如有些激动，“我们还以为，你被特务局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