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也不想离开你……可是为了你的将来，一时的分别也算不得什么。秦雯心里暗想着，可终究没说出口。

“女儿家嘛，迟早要离开爹娘身边嫁人的。你如今快十五了，正是说亲的好时候，要不然等过了年岁，那些戏文里的江南才俊可都被人挑走了哟！”秦雯半认真半打趣道。

“挑走就挑走，女儿不嫁就是了。女儿陪着爹娘。”宋莹莹不在乎道。

“哎……要是被人知道宋家大房唯一的小姐还嫁不出去，你爹可要被人笑话了。”秦雯故作惆怅道。

“娘……！”宋莹莹跺跺脚，不依道，“是我不想嫁，不是嫁不出去。”

“外人哪管那些，他们只看你有没有出阁。”秦雯道。

“一定要嫁人吗？”宋莹莹垂头黯然道，“若不是为了我的亲事，咱们也不用跟着爹回来。要是不回来，娘也不用受吴夫人的气。”

“傻孩子……”秦雯心疼的搂着宋莹莹，满心是对她的歉意，若不是自己当初执意跟了宋明德，莹莹又哪会是如此出身，如今又哪会要受这番亲生女变养女的屈辱。可是，秦雯却不后悔。遇见宋明德是她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是娘对不起你。为了你，娘做什么都值得。只是，委屈你了……“

“我有爹娘的疼爱，哪有什么委屈的。”宋莹莹道。

“今日起，你便是宋家的小姐了。可是，虽然上了族谱，对外却只能称养女。”秦雯低声道。

“什么？怎么是养女？”宋莹莹不敢置信，道，“我明明是爹的亲生女儿。”

“宋家有非三十无子不可纳妾的规矩，你爹……如今对外称养女，不过也是披块遮羞布罢了。”秦雯解释道。“就算说出去，大家也都心照不宣而已。不管怎么说，你是宋家大房唯一的小姐，我想他们也不敢轻看你的。”

“娘，那你呢？”宋莹莹盯着秦雯，问道，“他们给你什么名分？”

秦雯笑了笑道，“我只要能在你爹身边，什么名分又有什么要紧。”抬头见宋莹莹漂亮的丹凤眼紧紧的盯着自己，秦雯又道，“我先随你爹去任上，等过两年回来，还是你亲生母亲的身份，不过，娘已经给大夫人斟了茶，在宋府也是个姨娘了。”

沉默了片刻，宋莹莹满面坚毅的郑重道，“娘，等我出嫁了，就接你跟我一起生活。”

“……好！”秦雯看着懂事的女儿，心里又是心酸又是心疼。

“走吧，娘，咱们先回客院吧，累了一上午，你也饿了，女儿给你做好吃的……”宋莹莹搀扶着秦雯往客院而去。

“好。以后在宋府，你那倔强脾气可要收敛点，凡事让着点，吃亏是福……待长辈要恭恭敬敬的才好。宋家和你平辈的主子也没几个，要和他们和睦相处……”一路上秦雯念念叨叨，不停的嘱咐。

“知道啦……知道啦……”宋莹莹不停的点头应声，二人渐渐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