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微臣糊涂啊,险些冤枉了好人,王爷能不计前嫌,以德报怨,真是羞煞我也。”范匡就坡下驴,对柴安的态度大变,充满了感激和愧疚。
阳光透过大门,投射到范匡和柴安两人的身上,一人笑中带泪,另一个人坦荡磊落。
“来人,叫画师来,将靖安王扶起范大人,两人相视而笑的画面,给朕画下来,然后着礼部刊印,发往全国各州府,大力宣传。”昭明帝满眼喜悦地下令道。
“恭喜陛下,若将此幅画作载入史书,又是一笔体现本朝‘君恩深似海,臣忠重如山’的美谈啊。”黄锦笑着附和道。
“哈哈哈,退朝。”昭明帝大手一挥,心满意足地起身。
“退——朝——!”黄锦高声长调宣布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齐声跪送皇帝离场。
昭明帝刚走出乾清宫不到二十步,赶紧转身对黄锦交代道:“你一会儿,跟靖安王一起去汇通钱庄提银子。然后把朕那五万两,低调点儿,送内务府,知道吗?”
黄锦满脸堆笑,连连点头道:“主子爷放心,奴才明白。要说这大殿下,可真孝顺。上次到靖安王府传旨时,老奴就那么‘一不小心’,将皇后娘娘派人打了宁娘娘一巴掌的事儿,给说漏了。”
“没成想,大殿下,转头就把琅琊王氏的生意给点了。幸亏有主子爷给大殿下兜着,要不然,他这次,可是捅了大篓子了。”
昭明帝得意地笑着,出言试探道:“咦?朕怎么记得,是朕让你去找人打的宁贵人啊?”
“哎唷,主子爷,恕老奴说句大不敬的话,您上年纪了,日理万机,偶尔也有记错事儿的时候。您可从来也没吩咐过奴才什么,是皇后娘娘善妒,叫一个小太监去赏了宁贵人一巴掌。这事儿,奴才可记得真真儿的!”
“这下,经过此事,琅琊王氏,再想要拉拢大殿下,怕是连门儿都没有了。”黄锦最后这一句,算是将话,说进了昭明帝的心坎儿里了。
两国和谈之后,以镇北王、吴王、萧贵妃为首的边军势力,面临被削权。
此消彼长之下,以皇后、献王为首的琅琊王氏,势力急速**,隐隐然有尾大不掉之势。
这让权力欲极强又多疑的昭明帝,食不知味,睡不安寝。
柴安也是吃准了昭明帝的这个心理,才敢肆无忌惮地将风月楼付之一炬。
而且,国库空虚,财政紧张,即便是皇帝拨款,也要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很难私用。
再加上昭明帝极爱名声,柴安断定,昭明帝手头肯定很紧。
退朝后,柴安走出宫门,回头望见,献王柴泓,及其党羽官员们,一脸晦气地陆续从自己身边经过,不禁想起了,今日早朝的半个时辰前,自己进宫找昭明帝自首请罪的场景。
起初昭明帝的态度是要对柴安小惩大诫,罚柴安闭门思过半年。
然后,柴安掏出了七万两的银票,昭明帝当场话锋一转,表示连小惩也不要了。表示柴安这事儿做得,不但无过,简直有功。
昭明帝对柴安的处理结果,最终确定为:柴安以个人名义,捐出两万两,另外的五万两赃款,就算是父皇,当着文武百官,为了帮柴安脱罪,而陪柴安演双簧的演出费了。
柴泓与户部尚书经过柴安时,假装没看到柴安。
故意放慢脚步,用柴安足以听到的声音,含沙射影地交谈道:“和谈条约上,进贡给北燕的五百名女人,挑好了吗?”
“回献王殿下,尚未选好。”户部尚书答道。
“既然我那个爱捐款的大哥,那么心怀天下,那不如,就从他家挑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