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外面空空如也的,没有一个人。
吴念琢磨着,看世界意识那个表情,他应该是提前出来了,而且说到底,他本身也没跟其他人说过自己具体会什么时候回去,顶多张起灵透露一下,没人在这等着也正常。
就是这一头长长不少的头发和缩小了一点的体格让他格外难绷。
吴念长出了一口气,放宽心态,兴冲冲就往外跑,这会小小的安宁居然让他产生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跟那个人工智障待在一起实在是太憋屈了。
手机早就没电了,而且肯定也已经停机,打不出去电话。
真他娘的有一种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感觉,不过比那个更夸张,才聊了几句话,好几年就过去了。
具体过了多久吴念没有问清楚,只是感觉这外边比他来的时候要冷。
夹着细雪的寒风把他的头发吹得乱糟糟的,没想到有一天能留出这么长的发型,都快到腰了。他本想自己随便割掉,方便活动,但又想给无邪他们看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下手,这才导致现在这个情况。
但是,风灌进衣服里还是很冷的。
吴念紧了紧衣领,直到终于下了山,才暖和一点。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还没往底下的村子里走,就看到不少人正蹲点在各个上下山的路口,都占据了视野良好的位置,他要是走正儿八经的路进村,一定会被他们发现。
这作风不像他熟知的任何一个人,真是个坏消息。
吴念不禁沉下心来,他们那么多人,自己也把张起灵换出去了,总不能还让汪家赢了吧?
假定这些都是汪家人,那村子里只会更多。
他不敢大意,边走边清除脚印,谨慎地绕过所有暗哨,村子都没进,直接跑了一段距离,在没人的大马路上拦了一辆车,假装失足男大学生,轻松就给人忽悠得把他送到了城里。
事实证明,不是他演技太差,只是无邪他们太聪明了!
他转悠了一圈基础设备,却发现他的身份证和银行卡电话卡等等的,居然全都查无此卡了,搞得好像他真的死了一样,什么地狱笑话。
吴念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且他怎么想都觉得问题不是出在自己身上。
他当即打消了立马回杭州的想法,而是选了一个最近的熟悉的城市:北京。
站在火车站门口,说实话有点尴尬,他一个黑户,好像现在连火车都上不去,时代变了啊。
但他的手艺从来不会背叛他!
他把散落的长发随意捋了捋绑起来,手巧地摸走了车站里几个幸运儿的钱包,买了一打口罩,又回市中心换了一身行头,最后上了去北京的汽运大巴。
忙碌了一整天的小吴师傅终于在深夜回到了熟悉的地盘,他看着这片规划陌生的崭新城区,好像也不是那么熟悉了。
首先还是赶紧找个能办假证的地方……那边在干嘛?
他看到好几个像是混混的人靠在一个昏暗的巷口边,实际上他们身手还算不错,不是普通人,眼神还隐秘地四处瞟着,像是在警惕着外面的人进到巷子里。
大晚上的又没几个人,这种没什么路灯的偏僻地方正常人更加不会来,怎么还要看守?只能是有猫腻了。
吴念还停留在解雨辰是北京地头蛇的印象上,遇到这种情况当然要去看一看,指不定就能搭上线呢?
但他也不打算被这几个人发现。
他偷偷绕了一圈,翻到人家房顶上,感谢这附近又重回了老城区的建筑,大部分都是四合院,遇到亮的路灯就进院子里翻墙,不过这一整条路也没几个好灯泡。
才翻进巷子,一股新鲜的血腥味就扑鼻而来,越往里走越浓郁,地上还有血迹延伸,都不用吴念自己去找,这两样就足够把他带到犯罪嫌疑人面前。
再往前不偏不倚就有一个明亮的白炽灯,他轻手轻脚地停了下来,蹲在院墙上。不远处有两个人,虽然都在黑暗里,但线条依然能告诉他,是一个人压迫着另一个,被胁迫的还是个菜鸡,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是失去意识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强抢民女的戏码,不过为什么是两个男人叠在一起?而且这出血量也太大了点。
怎么什么事都能让他给碰见了,吴念有点无语,再这么下去一定会死人吧。
他鬼鬼祟祟往那边靠近,想看看他们在干嘛,还清醒着的那个人完全没有注意到,灯下的影子已经离他越来越近,依然背对着吴念专心致志地干活,时不时还低声喃喃自语。
吴念干脆摸到一个比较近又在盲区的位置偷偷打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