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端得稳稳的鬼玺,突然不知怎的手抖了一下,整块印头朝下摔在了地上,本该坚硬的玉石也出乎意料地脆弱,那握把处的几只小鬼竟然碎成了几截。
“不!!”
“啊……”
与不可置信到呆住的吴邪相反,吴念反应却很平淡。
一块尖锐的玉石碎片竟然溅到了他手边,是一只连接戒指的小鬼部分。
足够了。
他心想。
这一切有些太过巧合了。
不过,算了。反正这一次,他大概率是真回不去了啊。
哪怕这个吴邪手里还有另一个鬼玺,关系这么僵的情况下,自己不可能拿得到。
汪家都找不到,凭什么他能?
比起刚刚放声大笑的样子,现在的他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堪称冷酷。
他用仅剩的能动的几根手指夹住碎玉,划拉几下,几乎是瞬间,实心的铁手铐顺着线条被切断。
黑眼镜是拿着他的武器走了,可他也不是只会使短刀,他只是不想。
任何利器到他手上都能发挥相同的作用,他只是更擅长,也更喜欢短匕而已。
吴邪躯干中间的弱点宛如黑夜中的萤火一般,诱惑着他冲过去,就如从前一样,对敌人一击必杀。
除了这些线条和弱点不是红色的以外,这跟杀掉那些怪物又有什么区别呢?莫非他们也是怪物么?
这怎么可能呢?
他这么在心里问着自己,手中的尖锐物什从快要动不了的右手换到了左手。
吴邪也从刚刚的呆滞中反应过来,他一手端起枪械,一手抽出大白狗腿,显然对此也有所准备,只是,看起来有些哀伤?
“这块鬼玺是我的私人物品,不是你的,你的那块还完好无损地待在它该在的地方。”
吴念无感情地解释了一句,心里却一抽一抽地,他深刻地清楚,自己根本下不了手。
哪怕他只需要对着那些显眼的线条轻轻一划,眼前这个人就会支离破碎。
也许吴邪并没有做错什么,换任何一个人在他这个处境,看到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在一个同样不该出现的人手上,大概都会怀疑自己吧。
他能理解的。
所以其实该死的另有其人。
吴念手里的碎玉尖锐的一头逐渐对准了他自己。
反正自己都回不了家了,不如放过别人,成全自己。
让这个吴邪去做他该做的事去吧。
他可不想看到他哥那张脸一脸死相地躺到自己眼前。
他看不到自己的弱点和线在哪里,也没有自残的癖好,只能选择割喉,幸好玉石够坚硬,能划穿皮肉。
只是这玩意儿始终是不如他的刀的,不能给他自己一个痛快,他也没力气再来一下了。
啊啊……没想到最后见证自己结局的人居然还是这么一个家伙,真糟糕。
吴念不想再看那个吴邪的臭脸,眼睛一闭,意识很快也随着血液流失而慢慢地陷入黑暗。
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吴邪呆滞地看着这一幕,他从来没想过要把人逼死的,也没想过要弄碎鬼玺,更没想过要这么对待吴念!
他慌乱地翻着房间里的杂物,试图找到能够帮助止血的用品,可就连老天都好像在跟他开玩笑似的,只有绷带。
他凑过去缠了一圈又一圈,几乎没有作用。
吴念割得太深了,他无能为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