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上的她不仅对西北风物侃侃而谈，而且引经据典，对各个朝代不同的风俗也都讲得很到位，甚至哪一本书上记载的内容是什么，都能背下来，无需查阅书籍。

面对学子们的提问，也都回答得有理有据，却又不限制各人自己的看法，学无止境，一个问题本就没有绝对固定的答案。

她鼓励学子们，若有机会可多去外面走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没有行万里路之前是不会懂的，只有真正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才会知道其中深意。

几日下来，明月成了书院最受欢迎的教习，李二小姐都舍不得放她走。

“你原来还说自己无法胜任，这不挺能胜任的，你真的不考虑留下来做教习？”

临走时，李二小姐再次问出口。

明月却还是摇摇头，先生并非学识渊博就可以做的，还得有一颗纯粹的心。

一心沉沦学海，着书立人，就像李二小姐。

而她，心不在此道，所系外物太多，注定无法于此道上走太远。

李二小姐没有勉强，人各有志，一味强求反而不美。

不过却跟她提了一件事：“林意真这姑娘你觉得如何？”

明月赞赏点头，“很好，不骄不躁，很有上进心，就是平时性子太冷淡了些，不太爱与人说话。”

这几日林意真一直陪在她身边，她多少也看出来了。

这姑娘对熟悉的人还好，对外人经常是冷脸相待，别人找她搭话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并不热络。

“你那女舍还缺人吗？”

李二小姐一问，明月就知道她的意图了。

“您想让她去女舍？”

“嗯，她的能力应该可以胜任，只是这性子得好好磨砺一番，女舍是个合适的地方。”李二小姐道。

女舍是服务于人的地方，去到那里就避免不了要与人打交道，而林意真欠缺的就是这个。

明月没有立时答应下来，而是问：“她有没有说过自己以后想做什么？”

如果人家已经打算好今后的路，再来女舍那就纯属浪费时间，还是得先看看本人的意思。

“她的意思是想留下来，给我个助手，只是她年纪还小，总窝在一个地方难免见识短浅，还不如先去外面历练历练。”

明月沉思片刻，最终点了头，女舍的确还需要人手，舒云和沐春毕竟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处事经验是有了，一些办事的规律流程难免有所疏漏，林意真过去，刚好可以互补。

还有一点，在这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林意真的存在就是女子读书识字的活招牌，应该能给许多女子带去勇气。

暂时定下了会合的日子，明月主仆沿着来时的路下山去了，林意真亲自送她们出了山门。

虽才住了三日，不过这地方实在不错，像个世外桃源，这几天也尽听到朗朗读书声了，没有外界的打扰，是个洗涤俗尘的好所在。

明月已经在想，下次什么时候再来了。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但其实上山下山都不简单，来时明月累得气喘吁吁，去时则是双腿打颤。

等到了山脚下，腿肚子都还习惯性地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