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穗因为要“坐镇”所以没去田庄,可没想到田庄居然出事了。
“偷小麦?”曹穗在怀疑她的耳朵出错了,否则怎么会听到如此荒诞的言语。
这是什么世道,居然有人来偷她这么一个弱小可怜的小女郎的小麦,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道德了?
戏志才都只是听荀彧说起过曹穗种的高产小麦,还未真正亲眼见识过,但听到有人来偷小麦同样惊讶,脑袋飞速思考到底是谁会出这样的昏招。
主要是,完全犯不着如此啊。
曹穗着急忙慌地往田庄赶,都没有坐马车,直接骑着她的小红枣飞驰而去。
这还是曹操专门给她挑的马,送到她手里两年,被使唤的次数屈指可数,可见曹穗的紧张和气愤。
曹穗吃了一肚子的风赶到田庄,愤怒值不断飙升,来到田庄出事点就发现人还围在那。
一群人见到曹穗来了赶紧让开,地上那坨被捆得比年猪还紧实的人就这么暴露在她眼前。
泥泞的土地上壮硕的一坨人被绑着,旁边就是他的“杰作”,一片被破坏的小麦地。
曹穗望着一大片被踩践的小麦地心都有些疼,不是说偷小麦嘛,怎么还破坏这么多?
曹穗利索地下马,曹乌紧紧地跟在她身边生怕有人暴起伤人,围着的人见到曹穗立刻开始告状,成年的汉子声音里都吐露着委屈和心疼,站在曹穗面前明明高出一截却好似颠倒了一般。
“女公子,就是这畜生来偷麦子,他还驱赶了野猪下山,把这片麦子全部糟践了,有些还能救活,有的直接连根都踩得稀巴烂。”
那可都是他们一颗颗伺候得比祖宗还精细的麦子,日后可是要给他们种的麦子,就这么被人抢在成熟前踩碎,能不心疼吗?
所以在曹穗来之前,偷麦子的人可是被明里暗里踹了好几脚。
“我知道了。”曹穗这才明白为何会有如此一大片的破坏,只是赶野猪下山,够损人不利己的啊。
偷麦子就偷麦子,还存着如此坏心眼。
曹穗更加无语的是,如此愚蠢的办法,倒是叫她在路上想的阴谋诡计全部被推翻。
果然,她就说她一个弱小无助的小女郎,犯不着人如此对付她。
她阿父都还“籍籍无名”,越过阿父来对付她,太不分主次了。
但曹穗更加好奇,这是哪个蠢货派来的蠢货。
曹穗只是使了个眼色,护卫就有人扯掉小贼嘴里的破布,旁边立刻有人期期艾艾地上前,说那是他的腰带,护卫无语地把东西还给他,地上的小贼则是干呕得厉害。
曹穗后退两步,一时分不清他是被嘴巴被塞得太紧还是被熏的。
曹穗十分人道主义地等待干呕加翻白眼的小贼平复下来才询问,“说说吧,谁派你来的?”
小贼冷哼一声,把脑袋一转,倒是挺有骨气。
曹穗丝毫不生气,没有在第一时间咬舌自尽,在她看来就是能谈。
不过,曹穗好脾气但不代表周围的人好脾气,本来就对小贼恨得牙痒痒,见他居然还敢对女公子甩脸色,一个个气得都要上前教训。
曹穗抬手制止,还笑得出来,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说话依旧轻声细语,“不想说?”
小贼一副任你千刀万剐的模样,“要杀要剐随你。”
曹穗挑了挑眉尾,“哎呀,这是谁污蔑我济南郡民风啊,我们向来行事讲道理,从来不动用这些血腥的死刑。”
还要杀要剐,这也不是曹穗干的活儿啊。
深知她恶趣味的曹乌这是略带同情地望了眼地上的小贼,希望他等会儿还能如此硬气。
果然,曹穗冲着曹乌耳语了几句,立刻就有人犟小贼换了个绑法,让他的双腿都舒展开来,然后在小贼不解的眼神中,两个人摁住他的脚,曹穗还十分顺手地往他嘴里塞了木块,叫一个人捏住他的下巴。
曹乌面无表情地从旁边被摧毁的小麦地捡了一株小麦,然后捏着鼻子,在小贼惊恐的眼神中开始用麦苗挠脚掌心。
瞬间他的瞳孔放大,想要破口大骂却被堵住了嘴,腿想要挣扎却被人捂住,刚刚还是酷哥的小贼瞬间浑身一阵痉挛,面色涨红,曹穗看了一眼便挪开视线。
打打杀杀不适合她,还是这样缺德的比较适合。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忘不掉被室友摁住挠痒时的无助。
那可真是太可怜了!
曹穗还在那缅怀逝去的青春,那边的小贼却是想要维持冷酷的气度,又实在挡不住生理的破防,面色扭曲又狂笑,好似已经疯癫。
曹穗示意曹乌停下来,小贼整个像是被蹂躏了一番似的,曹穗继续问,“能说了吗?”
每次都是简洁无比的话,可落在小贼眼里却是恶魔低语。
可他实在没办法,做好了被抓后要经历酷刑的准备,可万万没料到曹穗不按照常理出牌,那种想要挣扎不屈服,可又实在扛不住曹穗别出心裁刑罚的挫败,让他声音都丧了不少。
“州牧听闻济南治下出现高产的小麦,特派人来察看。”
曹穗反口问,“哪个州牧?”
小贼眼神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似乎对曹穗的反问十分无语。
“青~州~”
曹穗听着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两个字,心里稍稍有些抱歉,谁叫青州州牧存在感实在是太低。
若不是怕气死眼前还有点用的小贼,她都想继续问青州州牧是谁。
曹穗将人丢给曹乌,让他问清楚他的同伙,然后让田庄农户安心,此事并不会怪罪他们,便又着急忙慌地回去找戏志才。
救命啊,为什么会有人惦记她的小麦?
虽然曹穗一副不认识不在意青州州牧的模样,但论起来,人家可是她阿父的顶头上司。
戏志才则是宽慰她没什么大不了,“女公子不用忧虑,小麦高产日后推广,瞒是瞒不住的,被人觊觎很正常。至于青州州牧,暂时无需放在心上,他手里的兵马在支援讨董联盟时损失不小,否则青州黄巾也不会肆虐至此。”
曹穗听着听着心就不恐慌了。
戏志才继续道:“此时各方都在争夺地盘,哪怕听闻高产粮食也会将信将疑,而且腾不出手来。至于日后?州牧平定兖州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到时候,州牧立住脚,那更不用担心。”
曹穗彻底放下心,等曹操彻底站住脚才是王道。
曹穗忍不住给曹穗去了一封信,曹操拿到后满头疑惑。
曹穗:阿父,三十多岁正是闯的年纪,不要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