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叫做济诚寺的小庙宇,中年和尚是这里唯一的僧人,既是主持也是沙弥。
“善哉,孩子,随我来吧。”
中年和尚把袁谅带到斋堂,拨开灶火添水进锅,盖上锅盖,然后取出一根吹火筒蹲在地上吹向灶内,不多时,锅内传来咕嘟咕嘟的开水声,中年和尚抓起一把晒得暗黄的干面丢入锅内,用长长的竹筷搅了搅。
中年和尚站在灶前,袁谅站在和尚身后,一大一小就这么看着,听着袁谅腹内传来越来越响亮的咕咕声和锅里面条翻腾的咕噜声。
之后数日,袁谅便赖在寺内不走,天天蹭着和尚的清水挂面,和尚也不以为意,任由他在寺庙里吃饱了四处瞎逛,那两条大黄狗似乎也忘记了被袁谅追杀的过程,天天跟在袁谅身后,哼哧哼哧的吐着舌头。
“和尚心好,但我也不能老这么蹭面条吃,终归还是要感谢一下,好歹我也是个有良知有素养的穿越者,总不能把一个好人吃穷了。”
这一日,袁谅吃饱了清水挂面,靠在寺庙的墙根角,思考着和尚的面条以及做人的底线问题,两条大黄狗肆无忌惮的把头靠在袁谅腿上,一人两狗躺成一堆。
袁谅的饭量惊人,每顿要吃七八碗的面条,看着和尚灶房内急剧减少的存货,袁谅心中渐渐不安。
“嗯,回头要不就送和尚一张…额,半张银票得了,可问题上哪里去能把银票换成更小的,如果是能换成五两一张的就极好了,这样我就送一张,嗯,就送一张。”
和尚每天都会出门化缘,这个时间袁谅就起来帮和尚打扫一下这间不大的寺庙,等到晚上,就坐在床上反复观想那个银发童子传给自己的牝门导引术。
所为牝门导引术,就是把自己想象成为一座门户,不断的用意念去观想天上的星辰,然后将星辰接引到自己身体当中,让自己的身体成为一个容器,不断的吸纳这些星辰,以此来逐渐增强身体的强度和精神力的强度。
“估计是什么基础得不能再基础的功法,一般主角都是这么开始的,然后金手指才会给自己一个牛到不行的选择题,还是成长性的…嗯,算了,先不理会这些,琢磨琢磨,好歹也是金手指传给我的第一部功法。”
袁谅沉浸在对于前世诸多小说中司空见惯的套路臆想中,一会儿在脑海里看看那些蝌蚪一样的古老文字,一会儿又开始对照小说里的人物的成长经历反复求证自己目前所处的状态和阶段,结果几天下来,把自己脑子想得一团糟。
“还是不想了,再这么想下去,怕是要走火入魔了。”
袁谅双腿盘坐在床上,努力的让自己安静下来,不过尝试了很多方法,始终没能让自己安静下来,脑海里始终回荡着各种念头。
“我什么时候才能安静下来?我什么时候才可能获得安静的状态?”
忽然,他想到了自己最为平稳最为安宁的时候。
角斗场上,生死对决之前的那一刻!
“就是这样。”
一刹那,袁谅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状态,身边不再有吵闹,眼前没有其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对手,那个对手很强,很快,与自己不相上下,甚至力量上还要超出不少。
这样的对手应该如何战胜,自己能有几次出手的机会。
必须寻找破绽,只有破绽才是自己求生得胜的关键。
呼吸,心跳,冰刃,身高,距离,肌肉的抖动…
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感知当中,只有在这种时候,袁谅才会觉得自己的心是安静的。
“可,牝门是什么,导引,又应该如何做?”
袁谅继续盘坐着,思考着这两个问题,尽管银发童子传授给自己这门修行的功法,但具体的如何入手完全没有方式方法。
“万星之源,纳而入微,杳杳虚空,接引上下……”
导引术里晦涩的蝌蚪文一个个浮现在袁谅眼前,自从银发童子一指点在他的额头,他就感觉这些从未见到过的文字仿佛生而知之,只是字里行间有如经文,能读其音难解其意。
“难道要照本宣科的念出来?”
袁谅尝试了几遍,没有丝毫的效果,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这是个什么功法,我说…”
袁谅正想开口询问,忽然想起银发童子那夜已经陷入沉睡,而自己也从来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方法唤醒这个奇怪的存在,于是,他有些黯然,接踵而至的是有些烦躁。
一旦开始烦躁就代表无法安静的思考,袁谅强迫自己安静下来,可通常只有在面对生死的时候才会真正的安静,于是,他恼怒的看着眼前不断浮现的这些蝌蚪文字,每一个字都让他感觉如芒在背。
角斗场上,生死对决,致命一击的前一刻,心无旁骛,最为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