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的饭菜很丰盛。
袁谅特意差了婢女去到光华城外城最贵的酒楼望槐楼,按那里的标准要了一桌,然后摆到小竹林的石桌上,在几十个侍卫的强力围观下和婢女两个人吃得神完气足,满嘴流油。
当然,考虑到侍卫们微薄的收入,他也并没有下手太狠,只是按最高标准叫了十道菜,荤素凉汤,一应俱全。
“这就吃完啦?那我们吃啥?”
几十个皇室侍卫看得咽喉大动,眼角抽搐,那可是他们半年的俸银,一顿饭就这么吃没了,临了自己还没捞上一口。
“是你们请我好吧,想吃,自个儿去伙房找。”
袁谅头也不抬,继续吃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呲溜呲溜的声音。
“对了,你待会把这几只鸭腿拿去给我的大黄二黄开开荤。”
袁谅不忘给大黄狗打包,这叫有福同享。
皇室侍卫们黑着脸跑去伙房,一人端了碗稀饭就着咸菜吃,等回小竹林的时候,路过齐思远的房间,见到婢女正在拿鸭腿逗狗,顿时一个个脸黑如锅,全都噌的一声拔出身后的腰刀,嘴里骂骂咧咧。
“这他么太过分了,给狗吃都不给我们吃。”
“下半年咋过,老婆前两天还来信催问我俸银的事。”
“鸭腿之仇,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伙人站在那里,比划来比划去,愣是没有一个人率先冲进小竹林。
齐思远躺在房间的担架上,看见侍卫们提着刀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站在门口,以为自己的末日到了,吓得浑身发抖,口吐白沫,嗷的一声吓晕过去。
两条大黄狗啃着鸭腿,兴奋得呜呜直叫唤,根本没空冲晕过去的齐家大少吐舌头。
侍卫们在齐思远门口站了许久,偃旗息鼓,终究没好意思去找袁谅的麻烦。
为这种事翻脸,有损晏国皇室的体面。
第一天,晋国水香公主派人送来战帖,上面写着:
竖子无耻,古槐广场下,必斩!
袁谅接过看了一眼,吩咐婢女拿去给狗擦屁股,然后转回小竹林,继续和侍卫们对峙,准备开始动手交流。
侍卫们群情激愤,放开手脚,誓与袁谅血战到底。
很快,中午的时候,袁谅专程邀请了乐儿小公主及颛舟一起进餐。
席间,乐儿小公主开心得直咂嘴,言说明天要再吃一桌。
众侍卫离去的时候,婢女见到有几个人步履踉跄,像是锻炼过度的样子。
第二天,袁谅再次热情邀请众侍卫交流,侍卫们几乎要按捺不住冲上去,不过最后都调整了心态,选择在石桌前与袁谅坐而论道。
第三天,袁谅起了个大早,用小竹林边的溪水洗了把脸,换上一身服帖的短褂,去看了一趟大黄狗,然后任由小金牙霸占着床头和整个房间,独自一人走出晏国驿馆。
颛舟一席白衣,早已等候多时。
二人对视一眼后,并肩大踏步朝古槐广场走去。
“这个左克来头不小。”
颛舟边走边说,这两天他帮袁谅打听到一些信息。
“晋国第一屠夫嘛,肯定有他的本事。”
袁谅的状态很轻松,丝毫不像去赴生死之约。
“传闻他曾经在边塞追杀对头,连屠了几个村庄,你可知为何?”
袁谅摇头,屠村那是前世玩游戏或者看影视剧才有的事,现实中这根本就是令人发指的残暴行为。
“他的对头是一位晋国千户,勤政仁爱,为百姓所敬仰,膝下一女长得花容月貌,左克生性好淫,将其掳走放在贼窝里糟蹋致死,千户领兵前去围剿,不想左克凶悍至极,只身一人把千户一行杀死,这之后还连夜闯入千户的族群,一夜连屠八寨,无人幸免,连族里的婴儿也没有放过,手段相当残忍,因此才被称作第一屠夫。”
“为此,他被晋皇通缉了整整三年,去年才被抓住。”
“为何晋皇不杀他?”
“力士八品,已是凡间顶级武力,三国之中也不过寥寥百人,因此他只被晋皇贬为战奴,你之前的对手战奴王,就是他在战奴营中的弟子。”
袁谅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寒光,道。
“明白了。”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