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董大少,你成天流连红坊醉心酒肆,当心被你爷爷抓住揍你个七荤八素。”
古槐广场的一座酒楼中,一个身穿绿色长衫的年轻胖子四仰八叉的躺在藤椅中,面无表情的看着竹编的窗棱。
酒桌旁边,站着一位手拿团扇的年轻“姑娘”。
说是姑娘,其实是名身着红裙、脸上涂脂抹粉的青年男子,只是男子长得秀气,一番装扮之下,竟然颇有几分女子的媚态。
“百草山、鸣溪谷和骨丘的道场下个月就要开了,人家的宗门长老可是对你惦念得紧哦。”
红裙男子说完用团扇遮住半边脸,呵呵一笑,自己拿过一杯酒浅浅的抿了一口,然后噗的一声喷出。
“呸呸呸,这也叫酒么,还不如奴家自酿的桃花散。”
被称作董大少的年轻胖子皱了皱眉,说道。
“康西,你能不能别这幅腔调,听得我浑身鸡皮疙瘩冒,以前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半面书生哪里去了。”
“哎哟,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
红裙男子用力将手里的团扇扇了两下,娇笑道。
“半面书生有什么好的,在老头子手下修行毫无寸进,白白蹉跎了光阴,你可是不知道那老头有多吝啬,一年到头,连颗破境丹都舍不得赏我,你说我跟着他有什么意思,不如早早离开。”
红裙男子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脸色一阵发紧,硬生生咽了一口,道。
“自打我入宫以来,宫主对我恩宠有加,别的不说,七玄术算是宫中秘术吧,宫主没有传给旁人,单单传给了我,否则我如何能连破三阶,若非如此,这次我又怎能来到这污秽满天的红尘中与你相见呢。”
年轻胖子董大少揉了揉额头,坐起身来,看了一眼红裙男子,道。
“连破三阶,这倒是值得恭喜。”
董大少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口喝下,站起身来,走到窗前。
“康西,我可是知道,那七玄术可是至阴至柔,非女子和水灵体不能修炼,你这么拼命,搞得自己不男不女,有意思吗?”
红裙男子团扇掩面,呵呵直笑,只是眉宇间似有一抹苦涩。
“我可不像你,出生名门,奴家孤零零一个,不拼命能靠谁?”
红裙男子朝董大少抛去一个媚眼,笑道。
“难道靠你?不过如果你家爷爷要是够开明,让你把我纳了做小妾,奴家倒是愿意不拼命。”
董大少一抬手,桌上的酒壶自动飞到手中,扬起脖子猛灌了一气,然后定睛看着红裙男子,说道。
“唉,反正事已至此,回头你若是要遭遇什么难处,尽管言语。”
说完,提起酒壶又是一通猛灌。
红裙男子怔了怔,随后又展颜一笑,道。
“奴家晓得了,对了,说说那小子的情况吧。”
董大少点点头,转身坐回藤椅,继续四仰八叉的躺着,嘴角咧出一个弧度,道。
“那小子不错,我看着顺眼,我已经决定了。”
红裙男子团扇掩面,皱了皱眉毛,道。
“你什么意思,你可别告诉你…”
董大少双手抱头,摇晃着藤椅,点了点头。
“妈的,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红裙男子大吃一惊,忽然转为男声,粗声粗气的说道。
“那其他家怎么办?”
“爱咋咋地,关我屁事。”
董大少闭上眼睛,用力摇晃着藤椅,藤椅的弧形底部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红裙男子一拍大腿,抓起桌上的另一只酒壶,猛地灌下,大声说道。
“有种!”
……
……
晏国驿馆,小竹林。
袁谅翘着二郎腿,右手手肘支在石桌上,抖着腿,砸吧着手里的烟杆,阵阵烟雾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