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宝见他双肩不动,轻尘不起,好像方外的神仙,心下大为佩服,连忙大步流星,全力追赶,叫道:“诸葛无双,你走这么疾,我可跟不上你,到时找不到你,你可别说我故意开溜。”诸葛无双见他已经全力奔跑,说话竟然还是四平八稳,不由暗暗称奇,倘若他借机开溜,一时间还真的拿他不住。当下一回身,伸手抓住陆家宝的臂膀,拉着他飞步而行。
陆家宝只觉凉风扑面,身旁的树木迅速倒退,不禁赞不绝口,道:“诸葛无双,我们飞起来了吗?你这是什么功夫?你能教我吗?”诸葛无双哼了一声,却不理他。陆家宝又道:“诸葛无双,你是不是害怕我学会了这功夫,比你跑得快,抢了你的风头?”
诸葛无双又是哼了一声,道:“胡说八道,我怕你什么?告诉你也无妨,这是神行术,雕虫小技,但一般人可无法领悟其中的诀窍。”陆家宝见激将成功,心下大喜,道:“我可不是一般人,诸葛无双,你说一说飞行的诀窍,我一学就会,一会就比你强。”诸葛无双呵呵一笑,道:“好大的口气,你想学神行术,好,我就教给你。听仔细了,我只说一遍。”当下传了一套口诀,调息换气的法门。
陆家宝没想到他如此的好说话,不由大喜,用心记忆,结合出现的状况,有一点点疑惑,不明白,便提出询问。诸葛无双豪不藏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家宝得遇名师指点,身法步法精进,一动一静之间,行云流水,勉强可跟上诸葛无双,只须他日努力,大有并驾齐驱,一交长短之势。
诸葛无双见他悟性极高,进步神速,不禁暗自点头,心下寻思:“早已经知道这小子是块练武坯子,却没有想到,竟然如此绝佳。嘿嘿,倘若你不为我所用,我立即斩草除根,岂能容你跟我作对?”
陆家宝可不知诸葛无双的居心险恶,一路上风驰电掣,到了晚上,也不知奔行了多少里路。见路旁有家客栈,即入住歇脚。陆家宝有时天上有句,地上一句,问东问西,时而幼稚之极,时而高深莫测。诸葛无双不急不躁,有问必答,和陆家宝好像是一对良师益友,谁也看不出一个是自身难保的阶下囚,一个是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的江湖剑客。
这一日,烈日如火,陆家宝道:“诸葛无双,咱们在前面的树林里,歇一歇吧?”诸葛无双点了点头,二人走了过去,远远地忽听前面的树林中,传出叮叮当当几下相交之声。诸葛无双心下一凛:“有人在那边打斗拼杀,这几人出手甚快,功夫着实不低。”低声对陆家宝道:“我们到那边去看看,你可千万不能出声。”
陆家宝点了点头,二人蹑手蹑脚,悄没声息的奔向兵刃声来处,几个起落,来到一株大树之后。陆家宝手脚并用,爬上了大树上,坐在大树的树杈之间,透过树枝间的缝隙,居高临下的看去,只见林间有四人纵跃起伏,恶斗方酣,乃是三人围攻一人。
被围攻的是个身着道服的中年出家人,三缕短须,仙风道骨,空着双手对敌,一柄长剑落在远处的地上,剑身断折,显是给人击断跌落。诸葛无双识得他是五行教的一个堂主,名叫吕用之,只是奇怪,怎地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道人。
夹攻的三人,一个是身材极高的瘦子,长腿长臂,好像一只大蜘蛛;一个是矮胖的汉子,身子好像一个大冬瓜,脑袋极大,胡须根根翘起,连着头发,好像大冬瓜上趴着一只小刺猬;另一个两面人,一半还算俊朗,另一半的脸上有两条大伤疤,下面的一道伤疤,虽然长长地,还算可以,上面的伤疤却极其凶险,胬肉上下翻卷,连额骨都看的清清楚楚,令人不敢直视。这两道的伤极其凶险,每一次都是死里逃生。那瘦子使一柄长剑,矮子使一把巨大的斧头,丑脸汉子则使鬼头刀。这三人武功均非泛泛,诸葛无双却一个不识,那瘦子尤为了得,剑法飘逸无定,轻灵沉猛。
诸葛无双见吕用之已然受伤,身上点点鲜血不住飞溅出来,双掌翻飞,乃是十分勇猛。他绕着一株大树左躲右闪,借着大树的屏障,招架三人的攻击,双手或拳或掌,用劲推带,牵引三人的兵刃相互碰撞,已经是困兽犹斗,不甘束手就擒,苦苦支撑。诸葛无双不禁起了幸灾乐祸之意:“这姓吕的是教主秦天柱的死忠,平日趾高气扬,不把他人放在眼里,今日落了单,活该遭此血灾了。”
那矮子一连几斧,都砍空了。吕用之背靠大树,他一时无从下手,恼怒之下,发起蛮劲,挥动巨斧,一连三斧下去,大树已经摇摇欲倒。吕用之面对两大强敌,耳听身后的伐木之声,声声都让他提心吊胆,惊魂不定;瘦子将长剑使开,每一剑刺出,吕用之的身上都要多出一道伤痕;两面人的臂力也是不弱,鬼头刀使将开来,风声呼呼。
诸葛无双暗暗心惊:“我久不在江湖走动,武林中几时出了如此了得之人物?看他三人的招数门派,我竟一个也认不出来?”
陆家宝在树上居高临下,看的清楚,不禁愤愤不平:“三人打一,真是好不要脸。”
吕用之大声叫道:“吴巴山,你竟然跟毕师铎狼狈为奸,今天只要姓吕的有一口气在,必灭了你天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