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缓缓走了过来，面带歉意的解释道，“我忘记告诉你了，前段时间下大雨，教堂的房顶漏了，十字架的颜色被水浸泡后有些变淡，只好重新刷了一遍油漆，还没干透。”

“我这有纸巾。”裴煜从兜里掏出一包消毒湿巾，作势要给桑一擦拭，却被桑一避开了。

她对着裴煜笑笑，“没事，一会儿我去洗洗就好了。”

裴煜看着自己停留在空中的手，心口莫名其妙的抽痛了一下。

脑海中一下子回想起桑一在护城河旁跟他说过的话。

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做出任何越界的举动了...

所以.....擦手现在也不行了吗....

他僵硬的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牧师抬手指着讲台左边的小门，温和道，“从这个门出去有一个洗手间，你可以去清洗一下。”

“不着急。”桑一眉目转淡，看向牧师问道，“来你们这做礼拜需要登记吗？”

牧师没什么迟疑，“当然需要。”

桑一紧接着开口，“我想看看这个登记表。”

牧师有点为难，他摇头拒绝道，“我不能随意泄露别人的隐私。”

桑一没有犹豫的转身，从裴煜兜里掏出警官证，举到牧师面前，声音冷冽，“现在能看了吗？”

牧师看着面前的警官证，瞳孔猛的一缩，“你们是探员？”

桑一挑挑眉，不置可否。

裴煜眸光闪了闪，他知道桑一不会做出莫名其妙的举动，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他淡定的伸手拿回自己的警官证，郑重道，“我们正在追查一宗刑事案件，希望您能配合我们调查。”

牧师脸上又挂起了淡淡的笑容，只是那笑容里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他平静的说道，“没问题，探长同志稍等，我这就去取。”

过了大概三五分钟，牧师把登记表拿回来递给裴煜，“探长，这就是。”

裴煜伸手接过，翻看了两页，皱眉道，“这只是今天的，还有更早的吗？最好是半年内的。”

牧师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的解释，“其余的都在保安办公室，但是保安今天休息，探长想看的话，可以等明天再来。”

站在一旁的桑一眯起眼，质疑道，“你是这间教堂的牧师，连保安室的钥匙都没有？”

牧师淡笑不语，摇了摇头。

裴煜沉吟片刻，没有确凿证据，他也不能破门强入，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他道，“那我就明天再过来。”他晃了晃手里的登记表，“但是这一份我要带走。”

牧师神色如常，平静的点点头，没有意见。

两人带着登记表回了调查局，坐在车里，裴煜开着车，余光注意到桑一一直在看粘着油漆的手指，他抿了抿唇，伸手从扶手箱里拿出湿纸巾递给桑一，“擦擦吧，油漆对皮肤不好，会过敏的。”

桑一接过湿纸巾，放在一旁，并没有打开擦拭，她蹙眉道，“这个油漆我总觉得哪里不太一样，我想回调查局让法医检验一下。”

裴煜怔了怔，“你那时不让我给你擦手，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还以为是桑一在刻意疏远自己....

桑一点点头，“不然哥哥以为是什么原因？”

顷刻间，一直压抑在裴煜心里的郁气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连眸光都亮了起来。他下意识的脱口道，“我还以为....”裴煜匆忙把话咽了回去。

“以为什么？”桑一眼含笑意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