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煜因着年轻时误信龚舜芝,错失了爱人,又让她受了多年的苦楚,已经无可弥补。如今与龚舜萤有了一子,虽生母身份不可曝光,但他们的孩子自然身份贵重,满月当天就亲口公布了嫡子方晔即为太子,日后继承大统。
生下孩子后,为着皇帝和太子考虑,龚舜萤无数次想要离开皇宫,去大昭寺出家为尼。
可一见到方晔嫩白可爱的笑脸,她又怎舍得下亲生的孩儿。更遑论,方煜对她恩爱如初,因着她的身份不能独开宫室,流水样的赏赐都搬到了永寿宫,直把永寿宫布置的富丽堂皇。她坚辞不受,只在后院另外开辟了一个小小的院落,院中栽了一颗桂树,挂了一扇秋千,每日只在院中哄着方晔,鲜少出去露面。外头的宫人只知皇后的妹妹在夫家不受待见,被皇后接入宫中照料,并未生疑。
就这样,方晔长到了两岁。人前,他是皇后所出的太子,皇后抱着他出席大典宴席,人后的永寿宫后院里,他和父亲母亲像寻常人家一样嬉戏玩耍,没有君臣,只有夫妻父子。
日子好像过的平静又幸福。偶尔地,也有不祥的预感划过龚舜萤的心头。可日子太过甜蜜,太过不舍,她没有办法去想,也不敢想以后会怎样。
直到方晔越长越大,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喊了她娘。
她欣喜地抬起头,唤着皇帝。却没看到,纱窗后,皇后眼神中一闪而过的阴鸷和狠戾。
五月,皇帝前往泰山举行祭祀大典。
龚舜芝故意让人透露了一点儿消息给德妃。
德妃早已失宠,本以为皇后无子,且密报称皇后早已坏了身子生不出孩子了,自己亲生的孩儿必定坐实了太子之位。没想到皇后一朝有孕,生生夺走了自己孩子的皇位。
得到皇后借人生子的消息,且这被借之人还是勋爵家的寡妇,实乃皇家天大的奇闻丑事。如此机会,岂会不善加利用?便在宫内广加传播,去永寿宫时更是夹枪带棒,指桑骂槐。
龚舜芝又特意安排龚舜萤,恰好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和德妃的挤兑。
龚舜萤惴惴不安,每日神思恍惚。皇帝派来照料她的杭姑姑看在眼里,多加劝解,仍无济于事。
皇帝回来的前一日,龚舜芝派人送了一盏血燕来,说给她安心定神,她饮下之后便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