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进来就看见安饶有些怔愣的模样,不禁有些诧异的问道,“额林珠,你怎么了?”
安饶回过神来见了一个万福,“没事儿,臣妾还以为皇上今儿会留宿启祥宫呢!”
你丫的不是跟敬嫔重归于好了,不在那儿跟她诉衷肠,来我这儿干啥?
康熙听了这话,嘴角勾了勾,将安饶拉近身前,“吃味了?”
安饶满脸黑线,吃你个大头鬼!你心里可有点儿数吧!该不会以为全后宫的女人都爱你爱的要死吧!
安饶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有些恼怒的挣开他那粗糙的大手,“没有!”
她这副姿态看在康熙眼里就更像是闹别扭了,他舒展了眉毛,有些好笑道,“朕昨日不是说了,今日还来看你吗?朕难道会食言不成!”
康熙心念一动,快步走到罗汉榻上坐下,沉着脸道,“皇玛嬷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安饶诧异的瞅了他一眼,这厮果然在慈宁宫有内应!
不过她可没有把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反正都报复回去了,她不在意道,“太皇太后教导臣妾是为了臣妾好,臣妾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还有宜嫔。”康熙听了这般得体的话很满意,随即又想到了宜嫔,“本以为是个知进退的,现在看来也张狂起来了!”
提起她,康熙的不满都要溢出来了,但视线转向安饶时候,神色却温柔起来,“额林珠放心,朕回头会训斥她,她区区一个嫔对你不敬,实在是失礼。”
安饶无语,可省省吧你,指望你给老娘报仇,那老娘早炮灰了!
“臣妾又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宜嫔挤兑臣妾,臣妾也还回去了。”安饶不在意道,“再说贵妃娘娘也在,她也不会看着臣妾吃亏的。”
康熙听见佟贵妃的名字,面上有些复杂,但面上最终还是浮上了笑意,“你啊!本以为你是个文静的性子,实际上也是个不肯吃亏的!”
安饶点头,“臣妾又不是圣人,自然是有脾气的。”错了!我不仅不肯吃亏,我还不喜欢吃苦!
“朕当初不过是觉得你跟想衣能合得来,所以让你与她多多来往。”康熙感叹道,“没成想,你们二人竟然处的这般好。”
“贵妃娘娘以诚待人,臣妾也愿真心对待。”安饶认真道,她是真的认佟想衣这个人的。
康熙点头,面色竟然难得有些犹豫,“想衣最近如何了?”
安饶真想翻个白眼儿给他,不就是想问佟想衣恨不恨他吗,想知道自己去看啊,问她干啥?
“贵妃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现下已经想明白了。”安饶柔声道,“娘娘其实是个心软的,不如今天也不会为敬嫔做主了。”
这当然是假的,佟想衣都想拿刀砍人了!尤其是想砍了你!
但这话康熙很爱听,“想衣,的确是个贤惠的,这么多年是朕对不起他!”
“敬嫔是个好性子的,为人也大度,你平日里无聊也可以找她说说话。”他神色也有些怅然,“说起来,朕这些年也委屈了她。”
皇帝这种生物是不存在愧疚的,所谓的怅然也不过一瞬间,随后就轻描淡写道,“罢了!朕日后再好好补偿她!”
你高兴就好!
康熙拉过安饶的手,“这几年事情多,三藩的事情也差不多了,明年是个好年头,朕倒是会册立想衣为皇贵妃,再过个几年,朕就给佟家抬旗,到时册立她为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安饶看着他在这儿画大饼,我就笑笑不说话,“你私底下可以给想衣透个底儿,朕绝不会亏待她。”
康熙画完一个大饼之后又画了一个,“想衣晋了皇贵妃之后,贵妃的位子就空了一个出来,朕会同时册立温妃与你为贵妃。”
安饶一惊,册立温妃也就算了,她才晋妃多久,怎么就要封贵妃了,你是画饼呢,还是认真的。
康熙注意到她的神色,问道,“怎么了?”
“臣妾资历尚浅,更何况才封妃不到一年呢!太皇太后不会同意的。”安饶认真的分析着,太皇太后现在明显对她不满,能同意就怪了。
“无妨!”康熙神色不豫,“温妃也就比你早进宫一年罢了!再说你阿玛和哥哥都是有功之臣,区区一个贵妃罢了!”
安饶:“……”你愿意咋就咋吧,她不说话了。
想起常安,安饶也有些担忧,她虽然跟这个哥哥没有见过面,也说不上有什么感情,但额林珠跟这个哥哥感情好,上次收到的来信,上面满满的都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关爱,字里行间显而易见的疼爱与关怀,安饶也忍不住为他担心。
常安打仗是好手,官场上也混的来,但从额林珠的记忆中看来,他却是个执拗的性子,对待家人一片赤诚,对待父母更是至纯至孝。
莫洛和李佳氏去了这么多年了,他不能为父母报仇,只怕内心终究难以放下。
可康熙为了大局,只怕不会处罚王辅臣的。
当年为了大局,康熙不得不施行“既往不咎”的政策,康熙十五年,抚远大将军图海拿下了平凉之后,再他的劝说之下,王辅臣再次降清,他也成了一片一面旗帜。
为了施恩,康熙不仅命王辅臣为平凉提督,更加了太子太保头衔。
不过谁都能看出来这不过是一时繁荣,王辅臣自己也不例外。
后来,康熙命王辅臣和图海一起镇守汉中,王辅臣心中不安,曾经自杀了一次,被救下之后,然后就被看护起来了,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都被人跟着,他这个时候明显是不能死的。
其实明眼人都能明白,王辅臣也就是一个体现康熙仁厚大度的摆设,三藩定了之后,他也离死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