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里那女人带过来了,跟个疯子一样,又挠又踢,费得不行。”
“哦,老规矩处理,拖远点,不要让夫人见到血。”
“是,顾总!”
手下刚走,陆崎打着哈欠,懒洋洋靠在墙边看着他。
“忙完没,我尊敬的黑化时彻兄。”
“医生有事?”
“有,还是非得要说的程度,不然也不会跟着你来这儿。”
“有事就在这儿说吧,我怕晴晴醒过来,找我...”
“她吃的药能让她昏睡一整天,放心啊。”
陆崎双手插兜,漫不经心打量着面前陌生的老友。
他曾经畏惧过这个病娇人格,上一次融合治疗,这个人格差点杀了他。
但现在,陆崎不再惧怕他了。
“今天把你从那死老太婆手里救出来,怎么也得开瓶82年的红酒犒劳我吧。”
顾时彻轻笑一声,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酒窖。
洁净的白桌布,盛着红酒的冰桶,房间内平静如常。
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
顾时彻仰着头,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他细长的眼尾微红,随即将酒杯叩在桌上。
“你杀了我吧。”
顾时彻的目光落在陆崎脸上,淡漠无澜。
陆崎慢条斯理打量了他一眼,抿了一口红酒。
“怎么,接受人格融合治疗了?不打算取代主体人格了?”
“嗯,不打算,我想...把我杀死在脑子里,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
空气陷入静默,在几近凝固的时间中,陆崎沉默。
“甘心?”
“嗯。”
“好,我会亲手杀了你这个人格。”
“嗯。”
“但不是现在。”陆崎静静看着他。
顾时彻抬头,两人对视。
“因为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你,很多,你这个人格还不能消失。”
“比如?什么问题。”
“顾时彻的脑子里,是不是还有第五个人格?从未出现过。”
顾时彻捏了捏眉心,眼底闪过让人无法读懂的复杂。
大约沉默两分钟,红酒喝了一半。
“嗯,对,最后还有一个人格,他绝不会出现的。”
“第五个人格,是什么样的?”
顾时彻冷笑一声,周身漫起一阵寒意。
“是个孩子,怀里抱着一个上了锁的箱子,躲在黑暗的角落里。”
“第五人格永远被锁在脑子里,被要求永远抱着那个上锁的箱子,里面装着被虐待的岁月。”
“他拥有从小到大最痛苦的记忆,他知道所有的真相,所以他永远不会出现。”
“如果第五人格出现了,就意味着顾时彻精神彻底崩溃了。”
陆崎摇晃着红酒杯,面无表情看着他。
“顾时彻,你要承认一件事,无论你怎么否定。”
“曾经虐待你的人,就是你的妈妈阮霁。”
“她不是!不是她!”
顾时彻怒吼一声,眼眶瞬间红了。
气氛一下陷入僵持。
陆崎浑身僵直,靠在椅背上。
“就因为你这样骗自己,所以人格才会分裂。”
“粉人格的出现,代表着施暴者是一名女性。”
“在飞机上,你看到柳眉的爱马仕包就头晕,然后粉人格就出现了。”
“因为那个包,和阮霁装施暴工具的包一模一样!”
顾时彻抱住脑袋,一遍又一遍嗑着桌边。
痛苦,呼之欲出。
陆崎红着眼眶,看着朋友崩溃的样子。
“承认吧,虐待你的。”
“是你的妈妈,阮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