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弦见白及君终于活过来了,与好人无异,便打算回去。
&nb;&nb;&nb;&nb;却是那小女娃,好似一天的兴奋劲没下去,赖着不肯走。
&nb;&nb;&nb;&nb;也难怪她一个孩子,一大早上起来,给风弦表演苦肉计,又凑热闹三人到厨房忙活做饼,此刻算是把白及君救下来了,她这一天,也不知一波多少折。
&nb;&nb;&nb;&nb;相较于她平日半点波澜不起的生活,今日算是过节一样了吧?
&nb;&nb;&nb;&nb;如此的她,哪里安奈得住,见风弦起身拎篮子,便紧拽着风弦的裙角央求道:“姑姑,等九殿下叔叔洗漱完毕,我们去后山画画吧?”
&nb;&nb;&nb;&nb;“画画?你还有心思画画?我看你是玩过头了吧”
&nb;&nb;&nb;&nb;“我可想画了。我已经等你和九殿下叔叔等了一个月了。”
&nb;&nb;&nb;&nb;风弦一听,这小女娃的心计可不浅,这个月天天泡在风弦和毛毛处,难道就是为了今日?
&nb;&nb;&nb;&nb;“现在已经入冬了,树叶都枯黄掉光了,枝干裸露在外,有结构,极是好看,不然错过又要等明年,姑姑答应我好不好?”
&nb;&nb;&nb;&nb;小女娃这回也不拽风弦裙角了,转而抱住风弦的大腿,摇啊摇,摇得风弦身子禁不住晃悠了几下,却是脑袋极清醒,
&nb;&nb;&nb;&nb;风弦是着实被小女娃这几句话惊到了。
&nb;&nb;&nb;&nb;她这接受新思想的速度也太快了,没几个月竟说话跟白及君一样一样的。
&nb;&nb;&nb;&nb;但是,这么小的孩子,说什么树木都裸露着,好看,实在不合适,可是又找不到可以指责的地方。
&nb;&nb;&nb;&nb;风弦是不会听歪了,但是很多成年人,指不定会听成什么样
&nb;&nb;&nb;&nb;她作为一个孩子,是全然不知道这些的,她是完全从绘画的角度出发。
&nb;&nb;&nb;&nb;但是如何才能跟她说得清楚?
&nb;&nb;&nb;&nb;看来与孩子沟通,教育孩子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大事。
&nb;&nb;&nb;&nb;风弦愣是没找到高明的说法,像所有毫无经验的大人一样,干干道:“小孩子不可以学大人乱说话的哦。”
&nb;&nb;&nb;&nb;“姑姑,我乱说什么了?”小女娃一脸无辜望着风弦。
&nb;&nb;&nb;&nb;“树木都裸露着这话是不是你九殿下叔叔教你的?”
&nb;&nb;&nb;&nb;“是啊,九殿下叔叔画画的时候教我的呢。”
&nb;&nb;&nb;&nb;“你九殿下叔叔脑子有点不太正常,以后他的话不能全听,更不能学,不然啊,会被人误解成神经病。知道吗?”
&nb;&nb;&nb;&nb;风弦这蹩脚的沟通方式,小女娃哪里知道,盯着一双大眼睛,奇道:“哦,我怎么觉得九殿下叔叔说的话顶有道理。”
&nb;&nb;&nb;&nb;风弦想一味地堵塞反而适得其反,倒不如听她说出来,然后再细细分析一一驳回去,如此方有效,于是故作开明问道:“怎么有道理了?说来听听。”
&nb;&nb;&nb;&nb;“他说夏天树叶都裹着厚厚的叶子,十分臃肿难看,画出来的形状亦单调,且毫无韵致。他说人也是这样的,衣服过于雍容华贵,便把人掩盖了,其实人的结构是最美的,比任何姿态都美。九殿下叔叔说姑姑你的人体就很美呢”
&nb;&nb;&nb;&nb;这回真是让风弦大开了眼界,白及君竟然连人体这种事也说?真是要逆天
&nb;&nb;&nb;&nb;风弦实在尴尬得紧,咳嗽两声,认真道:“你知道什么是人体吗?”
&nb;&nb;&nb;&nb;“当然知道啊,就是人没有穿衣服呗。”
&nb;&nb;&nb;&nb;风弦是真被她吓得半死,忙蹲身伸手掩她嘴巴,在这森严的轩辕宫,哪里能说人没穿衣服很美这种事,何况她还是个小孩子,是圣女。
&nb;&nb;&nb;&nb;想要她说小声点,却不料轩奈继续道:“姑姑怎么了?九殿下叔叔说人赤条条地来,将来也是赤条条地去。并不奇怪的。”
&nb;&nb;&nb;&nb;小孩子心思果然纯洁,倒是风弦想多了,干干道:“是不奇怪,不奇怪”
&nb;&nb;&nb;&nb;不过,幸亏白及君这画室偏僻,没人来。
&nb;&nb;&nb;&nb;见四处没人,风弦才又问道:“你真的喜欢画画是不是?”
&nb;&nb;&nb;&nb;“忒喜欢了。”说罢,笑得跟花似的,却又疑惑:“姑姑这是怎么了?”
&nb;&nb;&nb;&nb;“没怎么。姑姑是怕误了你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