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广华却是知道,国外早就有了数控车床这种东西,国内也研发出了数控车床,只不过,还没有办法成熟应用。
可以说,季夏今天帮他们改造的这台数控车床,绝对超过了目前的国际水平。
“数控车床的加工精度比人工加工精度要稳定得多,这一点毋庸置疑。”季夏继续道,“影响精度的因素很多,其中反复装夹零件就是最大的影响因素,如果能够有一台加工中心,是不是就可以减少这一步工序,从而最大程度地保证加工精度?”
季夏道,“据我所知,华夏现在在很多领域,特别是某些特殊领域,需要高精度的零件,有时候需要一名八级甚至九级工人反复制造,挑选出精度最高的零件未必能够满足要求。这种情况下,实现批量生产就是一句笑话。”
曾广华无限心动,陈曾刚甚至恨不得帮季夏游说书记了,眼巴巴地看着书记,像个可怜的讨糖吃的孩子。
曾广华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季夏显露这一手,又画这么大一个饼,肯定是有目的的。
“小季同志,明人不说暗话,我们都是为社会主义建设做贡献的,你说说,你这样帮我们,需要我们做什么?”
季夏笑了,她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第一,我爸妈不能定坏分子的成分,我相信组织是讲道理的,不会为难我们。我爸爸没有过一天资本家的生活,自然,不应该承担这样的后果;成分不应是根据血脉来定,而是根据过往来定义,书记,您说是不是?”
曾广华点头,不得不承认,这姑娘是个厉害人物。
“第二,如果成分没问题,我爸爸的工作不能受到影响。”季夏的语气有些凌厉。
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有限,要抗衡一个集团,就必须利用另一个集团的力量。
季夏知道历史的进程,知道应当站在哪一边。
陈曾刚是真不想失去季夏的帮助啊,他在一旁敲了敲边鼓,“书记,季建国在厂里干了十多年了,勤劳上进,团结工友,业务能力也很强,说实话厂里也不愿意失去这样的好同志。”
曾广华对季夏道,“这些我会和上面商量,季夏同志,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这本来是一句客套话,谁知季夏还真有。
“我希望工厂给我爸分一套房子,我想住到县里来。我既然愿意为工厂改造设备,住得近点,肯定是有好处的。”
季夏不想妈妈一直在农村干活,活得那么辛苦,落下一身的病。
在这样一个时期,敢向组织提这汇总要求的人,实在是罕见。
曾广华和陈曾刚都觉得今天是开了眼界了。
“季夏同志,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你这数控加工中心到底能不能成,你也知道,组织也有很多难处,只有先立下功劳,我们才好向组织开口。”曾广华道。
“这个简单,给我一支笔,还有一些空白的图纸,最好幅面大点的!”
很快,季夏要的纸笔都拿过来了。
她把菜碗,往一旁一推,趴在桌上开始画起来。
她既不用尺子,也不需要用橡皮,随手一画,比例尺之类的全部都非常准确,很快,三视图和相关的电路图都画出来了,尺寸标注,还有技术要求都写的清清楚楚。
曾广华和陈曾刚今天不断地被开眼界,简直是震惊了,他们也是见过世面的,但从来没有人的能力强到这一步。
曾广华和陈曾刚在工厂干了半辈子,也是识货的,最起码从他们的角度觉得季夏的思路可行。
就在曾广华接过图纸,打算说拿去上面研究一下时,季夏拿起图纸,哗啦一下,撕了半边,只将一半交给曾广华,“书记,这半张拿去给上面的专家研究就好,我等您的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