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能够吃苦受累就是本事。
谢素芬虽然不知道女儿到底是通过啥歪门邪道的手段,还搞了一个机械厂的总工程师干着,要没说一个月有102块钱,她还不担心,竟然还能忽悠一个月102块钱,谢素芬觉得,女儿说不定还会连累了她爹,这女儿在这么晃下去,离蹲笆篱子不远了。
谢素芬丝毫没有被102块钱喜昏了头,反而昨天夜里让季建国去厂里帮季夏把这总工程师的官给辞了。
这也是她非要带女儿来吃苦的缘故。
季夏可不想吃这苦头,她正打算走慢点,谁知,谢素芬一把拽住她往前走,季夏只好跟着她妈快走几步,走到岔道口的时候,她看到了田圆,和田圆打招呼,自然也看到了田圆旁边,甩着半截袖子的罗恒。
罗恒打量了她一眼,对她善意地点头,显然认出来了,这是自己心上人的闺蜜。
“妈,我跟田圆一会儿走。”季夏对谢素芬道。
谢素芬不许,她怕女儿半路逃跑,“走啥走,快点走,这是去逛街啊,早点去早点开工,干完了好早点回来。”
季夏:“……”
算了,就跟着走吧。
虽然风大天冷,但对季夏来说完全没有问题,她当年特种兵训练的苦,那可不是盖的,能够用残酷来形容了。
这一次团结公社要和其他的几个公社一起挖一个人工湖出来,因为地处张家村的旁边,习惯命名就叫张家湖。
已经挖了一部分了,现在趁着天气好,没有下雪冻着,赶紧开挖。
谢素芬干活从来都非常积极,如果没有特殊情况,都是拿满工分,她把女儿带在身边,让女儿挖,她挑。
以前的水利就是靠老百姓这么肩挑手提,一锹一锹挖出来的。
曾经,她妈回到乡下,指着那些她干过的水利工程,自豪地说,这是我们当年挑过土的地方,那是我们当年一起做过的水利建设,她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现在,身处劳动现场,季夏只挖了几锹,就只有一个念头,生不如死。
干了半天,终于到了要吃午饭的时候了,吹了下工哨子,季夏恨不得一屁股坐在泥地里,这和训练完全不是一回事。
饶是她这种武力值高到逆天,身体各项指标都超出常人的人,干这种体力活,也是要命得很。
毕竟是血肉之躯,而且也没干习惯过。
哪怕是队员们,一年到头连下雨天都不歇息一下的,这么干下来也累得很。
刚刚秋收完了,还没有喘上一口气,身体也亏得厉害,现在又来做水利,每次干完后,队员们都会倒下一大批,过个年都缓不过来。
谢素芬让季夏先歇息一下,自己拿了两个人的茶缸子去打饭,季夏独自一人坐在离队员有些远的一个树墩子上,身后是一棵老树,正好挡一下风。
她妈把饭打过来,递给了季夏,季夏端到碗里一看,傻眼了,“这猪食给谁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