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行省的道路上，一辆马车正向着帝都的方向前进。

这是一辆运送信件的马车，属于恩瑞斯商会，马车上除了车夫，还有一个自称旅行者的人搭着便车，此刻，搭车的洛澄正躺在车厢里，看着天空发呆。

鹰堡城城防被提纳斯的军团和平接手之后，洛澄便离开了鹰堡城，他在路上遇到了一辆前往帝都的马车，便支付了两枚银鹰的价格搭上了便车。

洛澄发现，越往南走，就越暖和，但天空的雪花依然还在纷纷扬扬地飘落，覆盖了整片大地，看来只要不离开北境行省，雪花就会一直伴随着马车。

车轮在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车夫裹着厚厚的毛毯，全神贯注地控制着马匹，以免它们受惊滑倒。

车外的景色一片洁白，远处的山脉被雪覆盖，像是一个个巨大的冰淇淋。树林里的树木也被雪压弯了枝头，偶尔有几只耐寒的动物在雪地中穿梭。

路上偶尔能看到一些行人和车队，村镇也越来越多，但据车夫说，从鹰堡城到达帝都得花一个月的时间。

“老爷，看您的穿着，应该是鹰堡城的贵族吧？”

赶着马的车夫见洛澄醒来，便问道。

“你看我像吗？”

虽然洛澄的穿着看上去的确像是有钱人，但他黑眼睛黑头发的外貌根本不是维嘉帝国的人。

“我一开始就认为您是从国外来的，但小人见识不多，从来没离开过维嘉帝国，所以猜测您可能是鹰堡城那边的贵族。”

车夫挠了挠脑袋，维嘉帝国是一个注重血统的国家，外国人在这里根本获得不了爵位。

“我是一名旅行者，从更北边过来的，也是第一次来维嘉帝国。”

洛澄这一次没有用商人的身份。

“更北边？北境行省已经是七大王国最北边了啊，再北就是北部草原和戈壁了，难不成您是从兽人部落来的？”

车夫笑着摇了摇头，他不相信洛澄的说法。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对了，你是恩瑞斯商会的车夫吧？听说恩瑞斯商会的生意做得挺大的。”

车棚外挂着恩瑞斯商会的标志，洛澄便顺着问道。

“小人是前年和恩瑞斯商会签的合约，我属于外部商人，平时货多就给恩瑞斯商会拉会儿货，商会没有活时就自己接点活，都是计件计趟给钱，这一次来鹰堡城跟铁拳商会也签了合约，这边给得比恩瑞斯商会多一些，但活都是在北境行省内。小人是斯加维拉省的人，受不了北境行省的天气，要不是老家那边正在打仗，也不会大冬天接单子到北境行省来。”

车夫娓娓而谈，单调的工作中有人能够聊天可以打发一些时间。

“斯加维拉那边战事如何呢？还没结束吗？”

洛澄随口一问，他对两个皇子的斗争并不感兴趣，不过能够赚钱的话就例外了。

“战事开始我就没有回老家了，也是在酒馆听别人说的，听说摄政王的军队想要突袭攻下拉革塔，但遭到了解放者英格诺殿下麾下帝都军团的拼死抵抗，现在双方都还在拉革塔城下僵持。”

车夫毫不掩饰地说着。

“就摄政王弗里兹那阴险狡诈的小人，怎么可能是伟大的英格诺殿下的对手，总有一天英格诺殿下会重新统一维嘉帝国的。”

斯加维拉特别行省视大皇子为英雄的传言果然是真的，可这名车夫明明是在弗里兹的地盘上还说着弗里兹的坏话，维嘉帝国言论这么自由吗？

“那战事不结束，你就回不了家了吧。”

从现如今的情报看来，除去支援拉革塔的部队，西境行省根本还没有下场，弗里兹的军队止步于拉革塔城下，就说明这很可能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很可能会将维嘉帝国分裂成两个国家。

不过这并不影响洛澄做生意就是了。

“唉，肯定是回不去了，你说皇帝还没去世呢，两个皇子就打成这样，好多平民失去了活计，中央行省的流民越来越多，治安也越来越乱，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冒出一批强盗山匪，我这种跑商队的生意就更不好做了。”

车夫叹了一口气，似乎对未来有些忧虑。

高层权利的斗争，最后受苦的都是人民，历朝历代都是这样的，也许对这些底层人来说，皇帝是谁都无所谓，但战争却会让他们家破人亡，背井离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