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
小纪也很有眼力见,笑呵呵的对崔伯,响响亮亮紧跟着也喊了一嗓子。
“爷爷。”!
破烂侯听着几人的动静,嘴皮子颤颤,呸的一口,把嘴里的烟卷,吐在地上,抬起嗓门。
“要不,我以后也喊崔六儿一声爷。”?!
“去你的吧。”崔伯笑骂着。
破烂侯没皮没脸又想凑过来,却见张少武,手指着看自行车的木凳子。
他又没脸没皮的皱着猥琐的眉毛,蹲在街头。
“崔伯,下乡收货,是不是得准备点东西。”张少武问道。
崔伯点点头,“收行货,备俩麻袋。”
“一个麻袋里,垫点棉花,那是放瓷器字画的。”
“另外一个麻袋,垫点稻草,收粮食收鸡蛋。”
“是西瓜,是芝麻,咱们都得捡。”
“从哪儿弄棉花啊,现在的棉花,可是不好弄。”白宝山一脸为难。
“要票不说,价钱还贵。”
张少武晃着下巴,冲着破烂侯,扬起眉毛。
白宝山人畜无害的笑道,“三舅!你柜子里,那个棉花褥子,贡献出来吧。”
破烂侯一听,自己的外甥,要打他棉花褥子的念头,刚想破口大骂。
可他哪敢骂出口,现如今能在喇叭营混口饭吃,还是因为这个不沾亲带故的亲外甥。
“成!”破烂侯心里不痛快,嘴里又叼着一根大铁桥的烟卷。
张少武从兜里拿出半盒大前门,扔给破烂侯,扬唇笑道。
“三舅,您放心,你的那床棉花褥子,不会白白牺牲的。”
“不到过年的时候,我肯定再给你,做一床新褥子。”
破烂侯叹了一口气,拿着火柴,嘴里刚点上烟,就远远看见巡查队的人。
他拿着鸽子哨,放进嘴里,给摆摊的小商小贩,通风报信。
等巡查队的人一走,喇叭营又开始忙活起来。
破烂侯双手拢在棉袄袖子里,擤着鼻子,执拗的说道。
“以后,你们别背着我开会,那小纪都能听,我为啥不能听。”
“我是宝山的三舅,我还能害你们呐。”
张少武咧嘴笑着,双手插进口袋里。
白宝山跟小纪,也是乐呵呵的瞅着破烂侯。
就听破烂侯又小声嘟囔着,“整得我跟汉奸似的,我又不是汪精卫。”
张少武嘴角露出玩味的笑,拿着火柴,给破烂侯点上嘴里的烟卷,语重心长的说道。
“三舅,哪怕你是汪精卫,我都能信你。”
“你真不是汪精卫,您最多是二狗子陈公博。”
“小纪在喇叭营,瞅见闻四儿的人,还知道拿砖头,搏一搏呢。”
“您倒好,把人家十五六的孩子扔在喇叭营,自己尥蹶子了。”
破烂侯侯三被张少武这几句话,弄得脸红脖子粗,嘴里叼着烟卷,呛的猛咳嗽。
他自己知道,自己是软骨头。
“少武,你又埋汰我。”!
眼前这几人,听着破烂侯的最后这句话,闹的哈哈大笑。
眼瞅着时间也不早,以崔六儿、白宝山、小纪为首的三人,成立的下乡小分队,骑着一辆自行车,出了安定门。
小纪坐车梁,崔伯坐车座,雄赳赳气昂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