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着,这“收煤”的野路子,也算过了一段吃香喝辣的快活日子。
当然,那时候的日子,饿不着就最快活。
张少武脸上风轻云淡,细嚼慢咽的吃着饺子,又瓮声问道。
“火车帮的老彪子,也被抓了。”?
“没有!你还不了解王奎一那犊子,他收煤从来不扒火车,都是在城里面等着。”
“等收煤的混混儿,赶着马车拉着煤,沿火车道卖给住户,他就静等着收钱了。”
张少武嘴角扬笑,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进白宝山的碗里。
“少武哥,你···你能不能想想办法。”白宝山心里不安,又低垂着眼皮,不敢看他。
毕竟,扒火车收煤这茬事儿,不说掉脑袋,也得判刑。
“老彪子是什么意思。”张少武端起碗,灌了一口饺子汤。
白宝山咽着唾沫,眉毛拧成死结道:“李枭带信儿过来,说那老彪子想让李军,主动坦白抗下这茬事儿。”
“要不然···就拿李军的家人开刀。”
“收煤这种事儿,必须得有个主犯从犯,老彪子是不想趟浑水。”
“那老彪子也知道,李军讲情义,最放不下他家里人。”
张少武伸着懒腰,从嘴里说了一句话。
“宝山,义气这种事儿,得分人。”
“你越是想证明你是讲义气的好人,欺负你的人就越多。”
“咱俩是过命的兄弟儿,这话我才跟你说。”
“你既然想让我管李军的事儿,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管。”
白宝山性子直,还不懂张少武话里的意思。
“少武哥,我先谢谢你。”
“你也知道,除了你对我好,也就是李军跟曹阳。”
“这一回,李军出了事儿,我只能求你。”
“再者说,李军的家里真离不开他。”
张少武淡淡的点着头,从嘴里说了两个字。
“我尽力。”!
他在白宝山的面前,绝不会拍着胸脯保证,能让李军平安无事的逃脱刑罚。
而张少武做这件事儿,更不是为了证明所谓的兄弟义气。
最多是,身在江湖,求个心安。
当然,这是个伪命题,但凡混江湖的,心都不安生。
换句话说,人无食子心,莫入江湖路。
他只想让白宝山,通过这件事儿,快速成熟起来。
张少武要让白宝山明白一件事,所谓坏人相争,先下手为强。
当别人想跟你动脏心眼儿的时候,装惨装善良,你都躲不过去,你的手段就得比他更脏。
他要调教白宝山,不能只是个莽夫。
“宝山,接下来的话,你仔细听着。”张少武压低着声线。
白宝山严肃的点着头。
“你这两天,什么事儿也别干,去打听清楚老彪子王奎一,家在什么地方。”
“家里有几口人,不管是老婆孩子,还是父母爷奶,都得记清楚。”
“从早上就在他家门口蹲着,他要是看见你,别跟他动手,你该跑还得跑。”
“不过,等他走了之后,还回到他家门口,等他回来,该打招呼就打招呼。”
白宝山连连点头,虽说不懂张少武的意思,更没有亲手挑断老彪子的脚筋过瘾儿。
可他知道,张少武的脑子比他好使一百倍。
“宝山,这是个笨方法,可就是笨方法才最有用。”
白宝山咧嘴大笑,“我懂了,少武哥。”